第 15 章 “老子給你出氣。”……(1 / 2)

墜落 甜醋魚 5381 字 8個月前

周挽難得沒睡好。

她不知道陸西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原以為自上次他讓她滾後,兩人之間的聯係就到此為止了,她不會再利用陸西驍,也不會讓他知道自己和郭湘菱的關係。

而現在,陸西驍似乎是……消氣了?

翌日一早,周挽打著哈欠去學校。

上午兩節課後是大課間,周挽被物理老師叫去辦公室,如今馬上就要開始準備全國比賽,物理老師給了她兩套競賽書,另一套給薑彥。

競賽書又厚又沉,沉甸甸地勒在臂彎。

周挽捧著書回教室,正好經過七班教室。

走廊窗邊聚著一群男生,蔣帆也在其中,朝她打招呼。

周圍有許多同學,周挽到底和他們差距太大,一產生交集就引人注意。

她有些拘謹地回了個笑,算是回應。

繼續往前走,越過蔣帆,忽然餘光看到他抬起手,大聲喊道:“阿驍!”

周挽腳步一頓,連帶著心跳都加快幾分,沒敢抬頭看他。

一步、一步靠近。

她看到陸西驍的鞋尖,在她正前方。

周挽往側邊走,向前剛邁一步,一隻手拽住她臂彎,將她扯得往後退了步。

周挽抬頭。

陸西驍垂眸看著她,他今天竟穿了校服,藍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好看,襯得青春又恣意,他挑了挑眉,淡聲問:“沒看到我?”

周挽小聲:“嗯。”

他輕笑:“你當我傻的?”

“……”

身後哎呦哎呦一片起哄聲。

周挽在眾人的注視中紅臉,無聲地往後掙了掙袖子。

陸西驍鬆開手:“晚上還去那兒?”

“今天不去,我要去醫院找一下治療我奶奶的醫生。”

“哦。”

周挽:“那我先走了。”

陸西驍乾脆側身,讓她過去。

*

放學時天空又下起小雨,周挽坐公交車到人民醫院。

從陳醫生手裡接過報告單,周挽看完後說:“最近奶奶身體不舒服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很多,可為什麼這些指標跟之前的還是差不多?”

陳醫生:“奶奶年紀大了,身體抵抗力會慢慢變差,所以那些症狀在她身上就會凸顯的更加明顯,這都是沒辦法的事,隻能儘量緩解。”

“那透析也沒辦法嗎?”

陳醫生拍拍她肩膀,溫聲道:“挽挽,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透析並不能根治,不過——”

他忽然停頓了下。

周挽:“什麼?”

“最近醫院裡有新的□□,對於奶奶的病來說,根治隻有一種方法,就是腎移植。”

頓了頓,陳醫生繼續說,“但是有些事我也要提前跟你說,奶奶年紀大了,這樣的大手術肯定是存在風險的,而且器官移植手術費用很高,這些都是需要你們去好好衡量商量的”

“需要多少錢?”

“至少要準備30萬。”

周挽攥緊書包肩帶。

這麼大額的費用,周挽當然拿不出來。

但她也無法接受看著奶奶的身體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後燃儘最後一滴燭油。

有任何痊愈的可能,周挽都不會放棄。

奶奶是她最親近的人。

甚至是,她隻有這一個親近的人了。

她不能失去奶奶。

她早就失去了太多東西,這是她唯一擁有的了。

如果奶奶也走了,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那手術錢……”周挽輕聲但堅定地說,“我想想辦法,如果有合適的□□一定要告訴我。”

陳醫生:“確定要做?不再考慮考慮了?”

“嗯,過幾天我會讓奶奶來再做一次全身檢查,看看她身體機能適不適合做移植手術。”

“行。”

陳醫生看著眼前的女孩,單薄的身軀,卻又滿是韌性,過了會兒,他又叮囑道,“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最近有些貸款很危險,可千萬彆走錯了路。”

周挽笑了笑:“謝謝陳醫生,我不會的,我……先跟我媽打電話問問。”

聽到她這句話,旁邊站著的護士神色微變,似乎是要開口勸阻,但看到陳醫生掃過來的一眼,又重新閉了嘴。

周挽到走廊,撥通了郭湘菱的電話。

“挽挽。”郭湘菱語氣親昵,“找媽媽什麼事?”

周挽靠在牆上,眼瞼垂下,輕呼出一口氣:“奶奶的病,後麵可能要做一個手術,醫生……”

話音未落,郭湘菱打斷她:“不是已經每個月成百上千的做透析了,怎麼又要做手術,是你奶奶讓你來跟我要錢的?”

這話周挽聽著很不舒服,皺眉:“當然不是。”

“行了。”郭湘菱妥協般問,“多少錢?”

“三十萬。”

“三十萬!?”郭湘菱尖聲叫嚷道,“那醫生騙錢呐?!”

沒等周挽說什麼,郭湘菱又換了種語氣,苦口婆心的樣子:“挽挽,你以後就會知道賺錢有多不容易了,奶奶年紀那麼大,先不說她能不能支撐的住這樣的手術,說難聽點,就算真治好了,她又可以多活幾年,花這幾十萬塊錢買四五年、六七年壽命,不值當。”

不值當。

所有的東西在郭湘菱眼裡都可以被明碼標價、用錢來衡量。

用三十萬卻換奶奶幾年的壽命,不值當。

用她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去換女兒不那麼艱難的成長,也不值當。

周挽垂下眼,不想和她吵:“我不是要你的錢,我隻是想用爸爸之前存著的那些錢給奶奶看病。”

“你爸爸存的錢?”郭湘菱刻薄地笑了聲,“挽挽,你太高估你爸爸了,他隻是一個老師,能存多少錢?”

從前郭湘菱就常和周軍吵架。

學校裡有些有錢人家的孩子,長輩溺愛,過年過節都會給老師送個紅包,算作“照顧費”。

周軍每回都原原本本地給人送回去,不知挨了郭湘菱多少罵,說他假清高真窮酸。

周軍雖不能接受她的觀念,但每回笑笑也就過去了。

郭湘菱說:“小時候你的吃喝用度雖然不能說最好,但也是我們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最好,花銷不小,後來你爸爸的葬禮,你奶奶的病,還有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一筆筆的錢,你自己算一算,彆說30萬,就連3萬都拿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