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希望你永遠敢愛敢恨,……(2 / 2)

墜落 甜醋魚 7531 字 8個月前

次日一早,周挽起床後先把剩下的周末作業都做完,在家吃過午飯後便離開家。

她想了一晚上要給陸西驍買什麼生日禮物,卻還是想不出來。

太貴的負擔不起,他又好像什麼都不缺。

沒辦法,隻能去外麵逛一逛,看看有沒有適合的禮物。

最後,她停在一家飾品店前。

玻璃台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相框,其中一個是很複古的雕花鏤空金屬相框,跟陸西驍住的那小洋樓很貼合。

周挽想起上次在他家看到的放著她媽媽照片的相框,木質的,大概是那個夏天雨水太多,潮氣重,已經有些褪色泛白。

這個倒是挺適合的。

周挽挑定了禮物,拿去付錢。

“135塊錢。”店員說。

“這麼貴啊。”

“小妹妹,你看看這個做工就知道很繁瑣精致了,現在這年頭貴的就是手工活兒。”

周挽沒多說,又選了個灰色簡潔的禮品袋,將相框放進去。

陸西驍說今晚來拿禮物,那應該是會來遊戲廳。

周挽沒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已經買好了禮物,覺得這樣太刻意。

傍晚吃過晚飯後,周挽便拎著禮品袋到遊戲廳。

周末人比較多,忙了好一會兒才得閒。

坐下沒一會兒,一個男生忽然走過來:“哈嘍。”

周挽抬頭:“有什麼事嗎?”

男生抓抓頭發,笑起來很陽光:“小姐姐,你有男朋友沒?”

“啊。”周挽微怔。

“那我能要你個你號碼嗎?”男生接著說,拿出手機,“我叫——”

還沒等他說完,旁邊忽然插來一道生冷的男嗓:“周挽。”

陸西驍整張臉都沉著,五官和棱角愈發顯得鋒利,修長的手指撈過那人的手機丟還給他。

男生愣了下:“……你是她男朋友嗎?”

陸西驍側頭,冷眼看他。

男生隻覺得像被冰刃剜了一刀,他是個好說話的,立馬說了句“抱歉”,轉身離開。

陸西驍眯了眯眼,一手抬起周挽的臉,看了她一會兒,扯著嘴角意味不明地嗤聲:“你還挺吃香。”

“……”

他不爽時壓迫性極強,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變稀薄,讓人透不過氣。

“我沒給他號碼。”周挽溫溫吞吞地解釋。

她能感覺到陸西驍對她是有好奇和興趣的,而由這興趣中又分出一點喜歡和占有欲。

或許並不多,隻不過他向來隨性,懶得偽裝,直接將不爽寫在臉上,像是放大千百倍,讓人誤會情深。

陸西驍淡聲:“我禮物呢?”

周挽將禮品袋從桌子底下拿出來,遞給他。

陸西驍打開,拿出裡麵那副相框,挑了下眉:“就相框?”

周挽抿唇:“彆的太貴的我……”

她沒說完,被陸西驍打斷:“我是說,照片呢。”

周挽頓了頓。

她原本買這個相框是覺得可以把他媽媽那個受了潮的相框換掉,但明白在他麵前提媽媽是禁忌,她沒敢開口。

陸西驍看了她會兒,拿出手機,直接對著她拍了張照。

遊戲廳光線昏暗,閃光燈自動打開,拍下的瞬間少女表情錯愕,眼睛睜大,圓鼓鼓的,像顆飽滿的黑葡萄。

陸西驍看了會兒照片,輕笑了聲。

“就這張吧。”

“……”

蔣帆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讓他出來玩。

這兒吵,陸西驍點了免提

陸西驍淡聲:“不去。”

“你生日還真一個人過啊,出來唄,我們一群人呢。”

“生日跟你們一群男的過,我有病?”

這時有一旁打遊戲的突然觸發了什麼驚喜,遊戲機響起歡快的聲音,蔣帆聽到,愣了下,隨即明白了,拖著長音“哦——”了聲。

蔣帆語氣狎昵曖昧:“那是不合適,成年了嘛,是該做點成年人的事。”

周挽拿筆的指尖一頓,眼睫顫了顫。

陸西驍睨著她表情,清清楚楚看到血色從脖頸蔓延到臉上。

他勾唇,丟下一句“滾蛋”,掛了電話。

他沒借方才那話繼續戲弄周挽,拿了遊戲卡,便到一旁打遊戲去了。

周挽鬆了口氣,埋頭繼續寫題。

後麵幾個小時,陸西驍都在那兒玩遊戲。

而周挽則做完了兩套卷子。

直到十一點,陸西驍又拿著厚厚一遝積分券讓周挽錄入,他斷斷續續地來遊戲廳,但每回都能拿不少券,到現在已經有將近10萬的積分。

周挽看了眼10萬能兌換的禮品,多是些電飯煲、榨汁機一類,陸西驍肯定用不到,她便也沒提,任由這些積分繼續存著。

今天天又冷了。

冬天空氣總不太好,天空中沒幾顆星。

吸口氣都是要打個哆嗦的涼意。

周挽戴上上回在陸西驍朋友超市拿的手套,搓了搓手,仰頭看天。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周挽說。

平川市已經兩三年沒有下雪了。

就算下了也不過雨夾雪,落地上就化了。

周挽記憶中漫天遍地的雪,已經是童年,爸爸陪她一塊兒堆雪人。

“不會。”陸西驍說,“暖冬。”

地上的落葉被掃光,這一條路兩邊種的是櫻花樹,如今這個季節葉子都掉光,隻剩下交錯的光禿禿的樹乾。

周挽很輕地歎了口氣。

陸西驍側頭:“你喜歡下雪?”

“嗯。”周挽點頭,“你不喜歡嗎?”

“太吵。”

他的描述很奇怪,但周挽卻明白。

下雪天很吵,每回平川市下雪都會引得大家尖叫歡呼,下雪天路上人也格外多,就連朋友圈也變得忙碌。

周挽笑了笑:“我覺得很乾淨。”

世界一片雪白,很乾淨。

好像那些醜惡、陰暗、哭喊、痛苦都不再存在。

就連她自己,似乎也能回到童年那個因為打雪仗堆雪人就特彆快樂滿足的周挽。

“那年底去看雪。”陸西驍淡聲。

“你不是說,今年不會下雪。”

陸西驍看了她一眼,眼梢稍揚,聲音帶著笑意和一點少年人的張揚放肆:“我說能讓你看到,自然就能看到。”

周挽愣了下。

她有點出神地看了陸西驍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她想,年底。

今年過年在二月初,還有三個月多。

如果年底陸西驍還會帶她去看雪,那麼他們這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至少還能維持三個月。

這樣的話,之前威脅郭湘菱在剩下三個月內給她剩下的15萬也能實現。

奶奶應該就有錢做手術了。

周挽這麼想著,下一秒,又深深厭棄自己的想法。

陸西驍問:“你幾歲。”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陸西驍扯著她馬尾往後輕拽了下,“問你話。”

“什麼?”

“你幾歲了。”

“16。”

“生日呢?”

“3月25號。”

陸西驍揚眉:“你開學早?”

“嗯,我爸爸是老師,我小學時他幫我安排的早了點。”

這是陸西驍第一次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父母。

繼續往前走。

陸西驍點了支煙,察覺她情緒不高,像有心事,明明剛才在遊戲廳時還沒有。

他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問:“想什麼呢。”

周挽一頓,仰頭起看他眼睛。

他眼底平靜,卻又了然,像是完全看透她,明白她的情緒。

有時候,陸西驍確實是個很細膩的人,儘管他很少說,但許多情緒變化他都了然於心。

這種感覺很奇妙。

像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換句話說,像知己。

但周挽偏不能告訴他自己想的是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陸西驍不勉強,沒再問。

送她到家門口,周挽轉過身,看著他眼睛認真說:“陸西驍,祝你18歲生日快樂。”

她語氣誠懇又認真,好像把真心剖出來一般。

陸西驍眉心微跳,喉結滑動。

“希望你永遠都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周挽嗓音輕且堅定。

風輕輕吹。

吹去最後那句話。

“永遠敢愛敢恨,萬事順遂。”

祝你能找到那個讓你真正喜歡的女生。

也祝你能坦坦蕩蕩的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