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也,你很善良。”蘭堂誇獎道。
“主要是過冬的衣物,以及搭建方麵的木材和鋼材捐贈,送完這一批後,明年我就不會捐贈了。”麻生秋也刮了刮蘭堂的鼻梁,拒絕被發好人卡,“我才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這麼做也有自己的目的,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吹來的嗎?”
“捐贈有什麼好處嗎?”蘭堂不在意秋也真實的表現,拉低帽簷,擋住寒風,一張深邃的歐洲人麵孔在不笑的狀態下平添冷峻。
沒錯,蘭堂今天戴了那頂閒置在衣櫃裡的黑色禮帽,也就是未來中原中也收到的那一頂舊帽子。隨著時間的變化,蘭堂身上會出現更多過去的習慣,比如說麻生秋也最近就看見蘭堂手機的網頁裡儲存了一個男士西裝禮服的頁麵,某個揮金如土的法國美人的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好在蘭堂記得麻生秋也的存款數額,麻生秋也告訴過他,錢隨便你花,如果低於一個危險的數字,他們就要吃不起日本相對昂貴的水果了。
蘭堂這才控製住了自己。
麻生秋也提醒他小心跨過新修的台階,輕描淡寫地說道:“能讓蘭堂舒心,以後來到這裡也不會被人找麻煩就足夠了。”
蘭堂散漫地說道:“我不認為我會怕麻煩。”
麻生秋也側頭,“我不想你受傷,你受傷……嗯,我會生氣的。”
蘭堂有意試探道:“怎樣生氣?”
麻生秋也聽出他不怕,笑眯眯地說道:“我會在你最愛的保溫杯裡加冰塊,丟掉你的熱水袋充電器,啊,還有空調,今年冬天不開了,可以省很多電費呢。”
“可怕嗎?蘭堂。”麻生秋也逗他。
“……可怕……極了。”蘭堂打了個寒顫,不願去想象那種畫麵,“為什麼圍巾、耳罩、手套能夠逃過一劫?”
“因為我不想你真的冷到。”麻生秋也苦笑一聲,“我實在不明白,日本不算特彆寒冷的地區,你為什麼怕冷到了這種地步。”
蘭堂幻想道:“也許法國人都這樣?”
麻生秋也:“……”你騙鬼。
目的地到了,麻生秋也不用過去幫忙發物資,與蘭堂站在一邊看著即可,他給了公益人員報酬,這些人當然要對得起這份工作。
孤兒們紛紛跑出來,登記名字,還有合照留念,麻生秋也瞧見了那個橘發男孩後,馬上調離蘭堂的注意力,帶他去數物資的數量。
【中也,我帶你媽媽來了,你千萬不要被他發現。】
中原中也同樣沒有過多留意麻生秋也和蘭堂,得知是捐贈人士後,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乖乖去領取物資,在得知五歲以下的孩子額外有東西後,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彆扭,不想跟著幾個年齡超標的同伴去混玩具。
雖然他剛誕生不久,七歲也是虛數,但是他臉皮沒有這麼厚啊!
“中也,給你!”擠過去的人又回來了,銀發的白瀨把多領到的玩具塞進了中原中也的懷裡,是一個小羊羔娃娃。
中原中也摸著質感普通的小羊羔,人生中第一次摸到玩具。
“謝謝。”
“不用,下次幫我搬東西!”
白瀨早就發現中也的力氣很大,身上會冒紅光,感覺很特彆,羊組織裡的其他人都對中原中也態度更好了。
羊,是懂得抱團的生物,羊組織何嘗不是如此。
“蘭堂,你想以後收養一個孩子嗎?”
“不想。”
蘭堂完全不妖豔不做作。
麻生秋也被蘭堂噎住後,改口說道:“我想要一個和蘭堂一樣可愛的孩子。”也隻有他會對身材高挑,優雅如貴族的蘭堂說出“可愛”的詞。
蘭堂拿出手機,敲了敲,搜出新聞給他看:“代孕?”
麻生秋也:“呃。”
蘭堂悶悶地說道:“彆想,我不喜歡。”
麻生秋也哭笑不得:“放心吧,我對代孕不感興趣,一想到有其他人的基因與我、或者蘭堂聯係到一起,我就會惡心極了。”
蘭堂直白道:“我也討厭秋也和彆的女人有後代。”
麻生秋也習慣性地調侃:“有殺氣喲。”他去撫平蘭堂被風吹散的長發,親昵地說出生死之言,“要是你發現這種事情,儘管殺了我。”
蘭堂的笑容破開了凜冽的冬天,被愛意暖化了心口的一汪冰泉。
他的冷,來自於內心的空缺與對日本的不適應。
如今心裡不冷了。
麻生秋也心想:原著裡的蘭堂,估計是一個人孤獨地找尋過去吧,沒有人幫他,沒有人懂他,堂堂頂尖的空間係異能力者流落在日本,困於港口黑手黨這麼一個“鄉下”城市級彆的黑/道組織裡。
這麼想的麻生秋也看待蘭堂的眼神有著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麻生秋也自己也不自知的責任感,他想儘心儘力地照顧對方。
在恢複記憶之前……多一點快樂,少一點悲傷。
蘭堂抬手遮住秋也寵溺的視線,“秋也,我沒有這麼脆弱。”
麻生秋也的睫毛眨了眨,說道:“我的蘭堂最堅強了。”蘭堂忽然有些可惜自己戴了手套,不然就能感受到秋也的睫毛掃過掌心的滋味,秋也總是誇他好看,卻不知道在他看來,秋也是最標準的亞裔美青年。
蘭堂認真地說道:“我發現秋也很會說好話,嘴上抹了奶油。”
麻生秋也笑嘻嘻:“不好嗎?”
“明明沒有交往的經驗,好話一套接著一套,想把我哄暈。”蘭堂拆穿了麻生秋也故作老道的假象,順便清點完了名單上的物資。
麻生秋也“哇”了,厚臉皮道:“被你看破了。”
蘭堂淡然:“實際行動就不怎麼樣,”
麻生秋也窘迫。
很顯然,他不怎麼主動的行為暴露了他是一個理論達人。
不對!
他是為了蘭堂著想!想要蘭堂不後悔!
“彆自欺欺人。”蘭堂愉快地說道,“我知道秋也在等我恢複記憶,想要我心甘情願接受你,可是哪裡有同床共寢半年,什麼都不做的。”
這些對話,全程是用法語說的,而且走到了角落裡,杜絕被人聽見。
“你真是一個笨蛋。”
“我有親你!”
“親吻就足夠了嗎?不可思議,看來網上的資料是真的,日本男人的平均性生活率果然很低。”
“彆這樣說啊——!”
麻生秋也急了,急了。
蘭堂在他耳邊笑道:“連接吻都要我教,誰才是失憶的人?”
麻生秋也選擇死亡,蛋疼地想道:“是法國人太熱情了。”
他上輩子看過一個資料,法國每晚發生一千三百萬次一夜情,每個女生在五十歲前平均有四個性伴侶,在愛情觀方麵,法國人不認為上床和愛情有什麼關係。
所以,千萬不要被蘭堂的親近行為誤導。
萬一是約/炮呢?
他思念對方這麼多年,要的可不是身體,而是愛情!
麻生秋也拉下他的手,雙眼直視他,反而是蘭堂無法承受秋也目光之中想要守護他的真摯感情,臉上多出一抹羞赧和慚愧。
蘭堂暫時無法回應同等的愛情。
“對不起,秋也。”
“不要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喜歡你,想要讓失憶的你也喜歡我,是我單方麵自私的決定。”
麻生秋也是一個理智而無恥的人,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此卑鄙,用欺騙的方式去騙取一個原本不會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
自私的麻生秋也在發生過大爆炸,未來能輕易殺死自己的人麵前握住對方的手,凝視著蘭堂臉上的淺紅。這是一個不擅長謊言,說謊會被十五歲的太宰治拆穿,直到死去也不屑於隱瞞中原中也的高傲之人。
“蘭堂,我抓住了你,直到我死去……也不會鬆開。”
“我願意等下去。”
“因為你的身體和靈魂,我都想要!若隻能二選一,我選擇靈魂!”
麻生秋也的眼底燃起笑意與瘋狂的火焰。
蘭堂驀然睜大灰蒙蒙的眸子,仿佛要用靈魂記住他的諾言。
虛幻之中。
麻生秋也似乎有緣看見三次元的阿蒂爾·蘭波回眸看來,不羈而灑脫,嘲諷他的謊言,挑釁地問他能堅持愛情到哪一刻?
麻生秋也的答案很簡單。
【我再渣,也比魏爾倫好,何況我對愛情不渣。】
電影《心之全蝕》裡,蘭波第二次問魏爾倫:“你愛我的身體還是靈魂?”魏爾倫回答:“身體。”於是,蘭波決絕至極地給了對方一刀,插穿了魏爾倫的手掌!
毫無疑問,正確答案已經擺在了眼前,傻子才選錯!
再罵一遍。
傻逼魏爾倫!活該你失去蘭波!
……
《地獄一季》:找到了!什麼?永恒。那是太陽與海,交相輝映。我永恒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