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一瞬間沒控製住,然而鬆田陣平依然單手扶著額頭,繼續念叨著:“還有貝爾摩德?基安蒂,波本什麼的……唔,都是些酒名啊。”
江萊:“……!!”
剛剛從外麵穿牆而過,回來聽見的第一句就是這個的諸伏景光:“!?”
上挑眼的公安警察將視線投向身側的江萊,雖然沒開口,但意思顯然是:『你竟然告訴他組織的事情了?』
江萊一臉懵逼的表情,昭示了他什麼也沒說的事實。
兩人短暫的表情空白和驚愕、很迅速地被鬆田陣平捕捉到,卷發的警官目光炯炯,笑得開懷:“哦?看樣子……你們果然是有什麼信息瞞著我?”
危險的語氣。
“……”
“嗯、什麼?”
“彆裝傻,”鬆田陣平將手裡的墨鏡柄捏得咯吱響,“從、實、招、來。”
“……”
在進行什麼相關對話前,諸伏景光憋了口氣,首先問了一句:“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哈?”鬆田陣平微微偏頭,指著自己道,“大概、算是突然出現的記憶吧。”
“?”
“莫名其妙就湧現出這些東西了,不過都非常碎片化,無法串聯。”鬆田陣平微微皺眉,注意到兩人的目光,他聳聳肩,“彆看我,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
諸伏景光表情微動,看起來有點驚愕,但他能夠辨識出,好友所說的是事實。
江萊沒發言,他能夠猜到,八成是因為世界意誌的作用——因為三次論壇大多數人,目前對鬆田陣平的認知是『與酒廠有關』。
再加上,萩原研二對『神奈』這個形象的身份問題,也還處於內心猜測的隱藏嫌疑犯階段。
江萊:“……”所以竟然真的要和酒廠沾邊嗎?!
隻是一步步增添點記憶吧,應該不會改變立場吧。江萊心裡默默想著。不然就太可怕了……複活後如果是黑方鬆田的話。
但為了以防萬一,江萊還是滿臉誠懇:“鬆田,我求求你,一定要記住自己是個警察啊。”
鬆田陣平:“哈?你在說些什麼啊,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警察了。”
他停頓一秒,又將視線放在麵前的兩人身上,“所以,你們現在可以開始解釋了吧?”
在短暫的沉默後,諸伏景光輕歎一口氣,將組織的事情娓娓道來。
——既然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已經被捅破,那麼隱瞞就沒有了意義,不如暢快地溝通。
而且一知半解是種更危險的狀態。
這個小意外將夜談時間大大延長,等他們大體溝通完畢後,屋裡掛著的鐘表指針,已經移動到個位數。
淩晨了。
聽完全部內容後的鬆田陣平,竟然意外地平靜:“啊……我就說怎麼也聯係不上你和降穀,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果然是這種危險的工作。”他抬起眼眸,難得擺正神情,“辛苦你了,景光。”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好友的默契和關懷無需多言。
“不過、你們這些家夥竟然瞞著我這麼久!”鬆田陣平很快恢複死魚眼的表情,“讓我很.不.爽.啊。”
他的拳頭攥起,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這時候江萊倒有些慶幸鬆田陣平是靈魂體了——因為這樣就打不到他。
不過靈魂體能觸碰到靈魂體……鬆田不會打算揍景光一拳吧……?
“嘛,不過,還是原諒你們了。”鬆田陣平收攏起剛剛的氣勢,“——下次,如果還……”
江萊非常識趣地接上:“沒有下次。”
鬆田陣平滿意地點頭:“很好。”
於是卷發的警官又變回往日懶懶散散的模樣。
“說起來,景光。”江萊扭頭,打算今晚上將夜談進行到底,“這些日子你出去做什麼了?”
“雖然可能有點冒犯,先道個歉好了。”江萊笑笑,“不過,既然是盟友,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想我還是能幫上忙。”
也是唯一能幫上忙的。
——身為目前他們三人中,唯一一個能和塵世溝通接觸的『活人』。
“……”諸伏景光轉過臉,正對著江萊,表情和藍灰色的眼眸讓人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當然,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和這些事情有牽扯,會有危險。”江萊彎彎眉眼,“但是,或許當成為黑澤昭的監護人的那一刻,這些東西就已經潛伏下了。”
“這樣的話,主動出擊會更有優勢。”停頓一秒,又很快接上,“我們。”江萊暖棕色的眼眸在黑夜裡也依然明亮。
諸伏景光眼眸微動,而後輕歎一口氣,又揚起嘴角:“好吧,最近我確實……發現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