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寂靜,將停在窗外的鳥雀驚起。
“哪位?”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壓抑著被吵醒的不滿,神穀哲也頂著一頭亂發坐起來。
“是我,綠川間。”溫潤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您讓我買的全自動掃地機器人我已經準備好了,需要我送到房間門口嗎?”
神穀哲也下意識道:“我買的?”
另一邊拿著掃地機器人包裝的綠川間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應該是我記錯了?”
神穀哲也坐在床上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昨天他看廣告看上頭,心血來潮讓手下幫忙跑腿買東西的事情。
一覺起來,興趣就沒有了呢。
他打了個哈欠,邊說:“沒事,是我買的,現在不需要了。”
想想這樣有點欺負人,神穀哲也又補了一句:“如果不能退就去組織賬上報銷,跑腿費自己拿。”
他現在頭還很暈,熬了一個通宵,還跟菜雞對罵了一通,此刻就連嗓子都有些說不出話,聲音都透著一股虛弱無力。
“好的。”對麵停滯了兩秒,話鋒一轉,“請您務必保重身體,工作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屬下願意為您分憂。”
通宵一晚遊戲的神穀哲也:“啊……謝謝?”
[原來這麼早利口酒就在幫蘇格蘭布局了嗎?]
[神穀哲也又熬夜工作了啊,身體吃不消吧……]
噫,他剛剛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麵前的畫麵突然模糊了一瞬,奇怪的句子倏忽出現,又驀地消失。
神穀哲也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他的75英寸高清大電視,陽光從窗簾縫中漏下來,落到電視上,有點反光。
是錯覺吧!
神穀哲也肯定地想,怎麼會有人看到他在工作——他摸了幾年的魚,連琴酒都放棄折騰他出任務了。
思緒未消,手機裡突然蹦出個短信。
【半個小時後到訓練場,遲到後果自負。——GIN】
神穀哲也:“??”
那東方的古話是啥來著,說曹操沒到還是說劉備到了?
總之現在看來,是琴酒先到。
【收到,幫我帶一份早餐,三明治不要生菜。——Liqueur】
回複完信息,神穀哲也慢悠悠晃進衛生間裡洗漱。
鏡中的青年麵無表情,一副原地能睡著的模樣,唯有眼尾帶著一絲抹不去的淺紅。
他的皮膚較為敏感,磕磕碰碰很容易呈現出來,剛剛揉了揉眼睛,立馬就中招了……這給琴酒看到,多掉價啊。
神穀哲也試圖用冷水拍臉拯救一下,最後反倒讓紅痕更為明顯。
他放棄掙紮,抬頭看了眼鏡子,奇怪的黑字又驀地出現。
[嗚嗚嗚利口酒彆哭了,我看著心口疼!]
[壓力太大了吧,大早晨就要跟琴酒出任務,而每次出任務,都代表手上要沾一次無辜者的鮮血……]
[這人誰啊?盯著鏡子看那麼久,這麼自戀?]
[樓上新人?從名柯主線來的嗎?神穀哲也都不認識的話,建議從名柯IF線開始補(鏈接)。]
[收到,這就去!]
[順帶一提,備好紙巾,做好從頭哭到尾的準備,過來人經驗。]
[嗚嗚嗚,他哪裡是在自戀看自己,他是在透過鏡子看已經被罪惡附著的靈魂吧,隻可惜再乾淨的水,也衝洗不掉染血的痕跡]
[淦,這才開頭,姐妹你彆刀了!這年頭不興做砧板]
下麵嗚聲一片,神穀哲也呆在鏡子前,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有了碎裂的征兆。
他似乎就洗臉洗得久了一點,為什麼這些奇怪的字就跳出來了?
用力往鏡子上一抹,那些黑字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位於視野左上角的loading80%。
真的見鬼了!
當然,更離譜的是裡麵的內容,那個叫神穀哲也的是他嗎?
神穀哲也站在原地等了一會,那字也沒刷出來。
他沉吟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是熬夜熬多了,產生了幻覺。
鹹魚走出盥洗室,低頭一看時間,距離發信息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遲到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遲一分鐘和遲十分鐘都是一回事,不如慢慢來。
反正琴酒又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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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神穀哲也到訓練場時,對上的就是琴酒仿若殺人的目光,他搖搖晃晃走過去,伸手:“早餐呢?”
“你怎麼對大哥說話的!”
“伏特加!”琴酒冷冷地嗬斥了一聲,“東西給他。”
伏特加從包中掏出熱乎乎的三明治,一臉不滿地遞過去。
神穀哲也旁若無人地拆開包裝,晃蕩著的保溫杯掛在他脖子上,他嗅了嗅,滿意地道:“雞蛋八分熟,乾得不錯。”
伏特加被他自來熟的語氣迷惑,下意識說了聲“謝謝”,後才僵硬地推了推墨鏡,徹底閉嘴。
琴酒冷著臉指了指一直站在旁邊當木頭人的青年,對神穀說:“安室透,他的射擊訓練交給你,過兩天獲取代號的考核也由你負責。”
神穀哲也:“唔?”
他抬頭去看,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製服,金發黑皮的青年正冷靜旁觀著,看起來很乾練。
是組織新人嗎?這年頭的失足青年竟然那麼多。
神穀哲也慢吞吞地咽下三明治:“我不會射擊,你還是換個人吧,我看基安蒂就不錯。”
雖然那家夥會的是狙擊,但都是槍嘛,大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