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餓虎撲食般,賊兮兮地笑著,撲過來就要來解我的衣衫,我嚇得背上汗津津的,急忙下意識地阻擋,誰知一個不慎,竟然將她踢到了榻下,她“哎喲”一聲跌了下去,隻是所幸軟榻離地麵將近一尺,且地上綿軟,也沒摔出個什麼岔子。
“妖女你……你敢!”我狠狠地指著她:“你要是敢亂來,我便將你踢到氈房外麵去!”
“好凶啊……不脫就不脫,做什麼踢人家,弄得人家好似要強了你一般……”雨霖婞在下麵桃花眼水汪汪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瞧著我。
這時,我感到身後好似被一抹冰冷氣息牽住,顫顫回頭,竟是洛神坐起身來,一雙冷眸瞧了瞧我,又掃了眼被我踢到地上的雨霖婞,此時我和雨霖婞被她冷眸震懾,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卻見她垂垂眼眸,淡淡道:“你們,很吵。”
說話之際,又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於是這下,雨霖婞和我也沒膽子鬥鬨了,都收了心乖乖挺直身板躺在榻上。
我微睜著眼睛,瞧著那極高的氈房頂,頂上麵都是些讀不懂的圖案,在眼前旋轉搖晃,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兩人呼吸均勻,似是都睡過去了。
氈房外麵風聲呼呼,草原的風到了夜晚更是瘮人。其中些許調皮的冷風,此刻都從未遮嚴實的氈簾縫隙溜了進來,我露在外麵的手被那絲絲冷風一吹,寒心徹骨,急忙小心縮回溫暖的羊毛毯中,不料回手之間,卻在毛毯裡頭觸到了一抹柔滑冰涼。
我的心頓時顫了下,洛神的手,怎麼在溫暖的毛毯中也這麼涼?
微微瞥眼去瞧,見洛神仰麵躺著,側看之下弧線精致,墨發流水般隨意傾灑著,好似纏綿糾纏的藤蔓,瞧得恍惚中,驀地生出一個念頭來。
我就隻是……這樣碰碰她的手,應該不算過分罷?
我心裡安慰著自己,同時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毛毯下熱氣微醺,她的手卻依舊毫無溫度,沿著她那骨骼的走勢流連下,肌膚柔滑,似昆山最為光潔的美玉。不知為何,我覺得心裡有點癢,但是撓又撓不到,甚至冒了點汗出來,隻得這樣來回輕撫著那雙冰涼的手,許久都舍不得放開。
冷不防,洛神冰涼的手忽地動了一下,隨即一個翻轉,將我的手握在了她冰冷的掌心。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她,她醒了?
佯裝鎮定地側過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窺視,隱約中瞧見洛神眼睛依舊是緊閉著的,好看的睫毛微微顫動,恍若蝶翼。
我舒了一口氣,心道好險,不過也不敢再放肆,忙小心地將手給抽回來,豈料手卻似被洛神緊緊攥住,在她的手心生了根般,怎麼也抽不出來。
隨即,便見洛神的眼眸,緩緩地睜了開來。
我的臉霎時燙得厲害,這種感覺就像是偷東西時,被人當場捉住,窘迫,尷尬,羞恥等諸多感覺,齊齊蜂擁而入。
我該怎麼和她解釋,不小心,亦或是夢遊?
洛神扭過頭,定定地覷著我,我們就這般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僵持了多久,期間洛神絲毫也沒有放手之意。
過得一陣,她唇角勾了一抹漣漪,淡笑著輕聲道:“手感如何?”
溫熱的氣息噴到了我的鼻尖上,我心一縮,臉越發地紅了起來,支支吾吾了半晌,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這時氈房外麵似是突然炸了個響雷,一時聲音大作,好似許多人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宛若沸油之中潑了水,齊齊炸了開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和洛神都警惕起來,立時彈坐而起,雨霖婞也被那嘈雜聲響給吵醒了,三人急忙從榻上跳了下來,剛走到氈房門口,就見索爾罕氣喘籲籲地掀開氈簾跑了進來,對我們大叫:“客人們,不好了,狼群出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