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她,她在那中間的石柱上?”
洛神點點頭,指著鎖鏈這頭彌散的斑斑血跡,道:“很有可能,你看這血跡的走向,還有鎖鏈上被抓握的痕跡,她可能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我走了過去,立在懸崖邊,視線甫一掃到那淩空的透晶鎖鏈,頓時感到一陣胸悶頭暈,仿佛整個世界都顛倒了,狠狠地拖著我往下墜。
我曆來恐高。
對這種沒有依托的高空,不知為何,我怕得要死。
那種沁透進骨子裡的恐懼,磨折著我,時刻提醒著我,那是極度危險的世界,我會身墜其中,粉身碎骨,永無寧日。
“清漪,你在怕麼?”
身後傳來洛神淡而涼的話語,她貼在我身後,輕緩地握住了我的手,接道:“你的手,很涼。”
我心神恍惚,腦海裡好似有些殘存的餘光晃了進來,忖了半晌也沒看清楚腦海裡閃現的是什麼景象,頭卻略微有些疼痛起來。我咬咬牙,晃掉那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道:“沒有的事。我們快點過去找妖女,指不定她捂著傷口在那罵我們磨磨蹭蹭,不去救她呢。”
說完我從她手心抽出,蹲下身,一手捉住鎖鏈,在手心裡緊了緊,好確定其是否結實,尋到些許安慰後才將身體蕩了下去。我的身下頓時懸空,我慌忙另一隻手也扣住了鎖鏈,動也不敢動。
接著鎖鏈緩緩往下一墜,又增加了一個人的重量,洛神也捉著鎖鏈蕩了下來。
“你彆往下看,眼睛就盯著前方,一直往前,我在你後麵,彆怕。”
“嗯。”
我深吸一口氣,手下發力,像猿猴般沿著鎖鏈一路攀了過去。這種走法非常消耗體力,所幸我自詡輕功不差,體重也比較輕,隻要我對高空沒有壓力,身體放鬆下來,攀爬起來也頗為輕鬆。
一路上我努力收斂心神不往下看,洛神則在後麵一直是隨著我的步調移動,我快她就快,我慢她就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中央那“島嶼”越來越逼近我的眼眸,這“島嶼”麵積很大,一片模糊,瞧不清上麵的光景。而此時我覺得我的手腳都麻痹了,身體幾乎都要自鎖鏈上跌了下去,隻得扣住鎖鏈休息一陣,後麵的洛神自然也停了下來。
就在我休息停當的時機,我瞥眼一瞧,就見不遠處一條鎖鏈上好像蹲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個影子一動也不動地蹲在附近那條鎖鏈上,縮作一團,距離隔得太遠,我根本看不清其本來的麵目。
我心裡霎時一個咯噔,一顆心臟仿佛也隨著墜入了身下的深淵。
那是什麼?
等到我緩了神,再定睛一瞧,那鎖鏈上卻空空如也,卻哪裡還有那個黑色影子的蹤跡!
我眼花了麼?我心下疑惑不已:方才明明有個影子蹲在上麵的。
“怎麼了?”洛神見我耽擱太久,自身後出聲問道。
我知道這般懸著不動也極耗體力,當下將那黑影丟在腦後,定下心神回道:“沒事。”說完又開始往中央移動。
好在此時離目的地不過幾步路遠,不多時我便脫離了這透晶鎖鏈,隻是我手軟腳也軟,瑟縮地抓住了前方的岩壁,這中間石柱的石料堅硬非常,有很多棱角突起,洛神自後麵抵住了我的背,將我推了上去,隨後自己也爬了上來。
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氣,抬眼之際,就見不遠處現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個緋衣女子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身形熟悉,不是雨霖婞卻又是誰。而她身旁則跪坐著一名身著淡黃衫子的女子,那女子垂著頭,長發如瀑遮了半邊臉,而她的手……她的手竟然在脫雨霖婞的衣服,此時雨霖婞的紅色外衫已經褪去了大半,褻衣被拉下,露出了肩頭來。
我看得幾乎要暈過去。
眼前所見之景,若是那是一名男子,趁人之危扒他人衣服,我自然而然會想到“禽獸”這兩個字。
隻是那是一名女子。
等等,可惡,女子便不能是禽獸了麼!
我差點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做的不就是那禽獸之事麼?
作死,對象竟然還是雨霖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