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是被女傭A急急火火的拽著跑了上來的,體麵的花發被風吹的露出了智慧的腦門,格外滑稽。
“小姐,請問魏小姐怎麼樣了?”陳矢聽了女傭A一路的囑咐,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季瀟隻好收回了思緒,道:“她好像發燒了,你給她看看。”
“哎。”陳矢應了一聲,提著自己的藥箱子坐到了床邊。
“37度2有點低燒……之前量的是39度,然後是38度5,……嗯,這看起來不像是感冒。”陳矢觀察著,沉了一下,問道,“小姐,魏小姐是剛剛經曆了發熱期嗎?”
“對。”季瀟點頭道。
“注射了抑製劑?”陳矢又詢問道。
季瀟:“抑製劑碎了,沒注射成。”
她猶豫了一下。
如果說魏輕語咬傷了自己,這些傭人又要借自己的名頭苛責魏輕語了。
她現在還沒弄清楚劇情發展到哪裡了,可彆再給自己積累仇恨了。
季瀟:“我引導她,讓她喝了些含有著我信息素的血。”
陳矢目光一頓,“小姐傷口方便讓我看看嗎?”
“好。”季瀟點點頭,撩起了自己的頭發。
那潔白纖細的脖頸上赫然上下兩道人類的齒印,尤其是其中一個還凝著血珠的圓點,讓周圍在圍觀的女傭倒吸一口涼氣。
太深了。
“這個女人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怎麼能咬的這麼深!不如叫她滾到樓下跪著算了!”
“小姐,您就是對她太放縱了!怎麼會有這麼野蠻的Omega!”
……
果不其然,屋子裡的女傭七嘴八舌的討伐起了魏輕語。
季瀟一言不發的轉頭看了那幾人一眼,金橘色的瞳仁裡藏著點慍色,女傭們立刻嚇得噤了聲音。
還罰跪?
不知道虐待未成年違法的嗎?
這些人是生怕他們家小姐最後死狀不夠慘烈嗎?
想到這裡,季瀟怔了一下。
這些傭人向來都是看人下菜碟兒,不會原主平時就是這麼虐待魏輕語的吧?
魏輕語對自己的仇恨值不會已經拉滿了吧……
“嘶——”
季瀟還沒來得及細思,冰涼的觸感帶著突如其來的刺痛就將她飄忽的思緒拉了回來,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季瀟還沒有說什麼,女傭A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陳醫生你能不能輕一點,沒看到小姐都這麼疼了嗎!”
瞧瞧這這趾高氣昂的態度,瞧瞧這狗仗人勢的樣子,果然是原主身邊的女傭。
小老頭被女傭A這麼一吼,動作更輕緩了,脖頸處的痛感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陳矢很快就給季瀟上好了藥,在她的左頸貼好了紗布,道:“小姐的傷口有些深,夏季暑熱,一定要注意不要沾水,也不要劇烈運動,免得汗液浸濕。每天晚上我都會來給小姐換藥,等到傷疤脫落,再用去我特製的藥膏塗抹,保證以後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還有啊……”
季瀟聽著小老頭喋喋不休的叮囑,耐心的點了點頭。
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麼細致的叮囑。
季瀟低頭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紗布,不好意思的垂下視線,卻看到了魏輕語依舊昏迷的臉。
叫陳矢來不是給魏輕語看病的嗎?怎麼又繞到了自己身上?
你們就這樣對待女主嗎?
季瀟扯住了就要走的陳矢:“她呢?”
陳矢看了眼魏輕語,一邊收拾一邊講道:“可能是因為您S級的信息素在魏小姐體內產生了反應,才導致她的體溫升高,但這些都是正常情況。魏小姐不僅沒有大礙,反而會因為您S級Alpha的血液身體比往日強健一些。”
季瀟看著陳矢繼續收拾東西的動作,眼皮跳了跳。
這就說完了?一共兩句話,最後那句還不排除是在恭維自己。
她一個Omega都傷成這樣了,連服藥都不用開嗎?
她知道原文中魏輕語被季家人輕視,可是沒有想到會被輕視到這般地步。
“不用吃藥嗎?我看她的身體真的有些不好啊。”季瀟問道。
彆人不知道以後魏輕語會成為怎樣可怕的人,她季瀟可知道。
並且正在魏輕語對她的未知仇恨度上,嘗試努力亡羊補牢。
陳矢有些意外,斟酌道:“魏小姐的身體的確不好。要不我開一些中藥,給魏小姐調養一下?”
季瀟聽著陳矢的話,認可的點了點頭。
這個主意不錯,她可以將魏輕語被原主糟蹋的的身體調養過來,增加點她對自己的好感度。
折騰完這一圈已經淩晨一點了,季瀟看著女傭B將陳矢送出彆墅,自己也欲起身回房間跟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床來一個親密擁抱,卻發現自己的手依舊被魏輕語握在手中。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Omega察覺到帶給她安全感的Alpha要離開,攥著季瀟的手腕的手緊了幾分。
“小姐,我來幫你。”女傭A見狀主動上前來,作勢要拔魏輕語的手。
“停!”季瀟忙阻止道。
又是這樣粗暴地對待魏輕語,這個家的女傭都不會憐香惜玉的嗎?
同樣的疑惑也出現在了這個女傭的臉上。
想來也是,這樣的事情原主一定在這些女傭麵前上演過很多次了,他們才眼觀鼻般的有樣學樣了。
如今自己做出這般不符合原主人設的舉動,定然會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對勁。
季瀟清了清嗓子,學著原文裡自己的口氣,驕縱的反問道:“你有意見?”
“不敢。”女傭A忙瑟瑟的低下了頭。
季瀟刻意挺了挺腰杆,氣沉丹田。
向來說話有禮的她罵出了罕見的臟字:“滾吧。”
於是,女傭A真的就在季瀟的視線中連滾帶爬的走了。
房間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對魏輕語的畏懼更深的交織在了季瀟的大腦。
季瀟不敢在逃脫魏輕語鉗製的時候使用蠻力,幾次嘗試基本上是白費功夫。
漆黑的夜空中掛著一抹朦朧的月光,困倦終於戰勝了恐懼,迷迷糊糊中,靠坐在床邊的季瀟放棄了掙脫,睡了過去。
翌日,陽光晴好,天氣晴朗。
明媚的陽光投射進這偌大的客房,季瀟一夜無夢,在床上舒服的伸著懶腰睜開了眼睛。
一張精致小巧的臉蛋在這時赫然出現在季瀟的視線中,那雙清冷的青綠色眼瞳正靜靜地注視著她。
“醒了?”
魏輕語的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柔情蜜意。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自己。
殘存的淡薄荷香氣在房間裡蒸騰,就像這摻著薄荷味的夏日晨光一般溫柔曖昧。
如果自己的脖間沒有抵著一把閃著銀光的醫用剪刀就好了。
季瀟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