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瀟立刻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敏銳的察覺到魏輕語的意圖。
她警惕自己送給她的一切東西,不然也不會在那兩個女傭的監視下,將那碗藥耗到涼了也不喝。
隻是這藥真的是用來給她調理身體的。
自己要是現在不澄清了,魏輕語又給自己記上莫須有的一筆怎麼辦?
季瀟覺得自己好難。
她對吳姨擺了擺手,道:“先下去吧。”
吳姨微微頷首,將藥放到了離魏輕語最近的小桌上後就離開了。
“喝了。”季瀟推了推藥碗,學著原主的口氣命令道。
果不其然,得到了魏輕語的無視。
她依舊低著頭,心無旁騖的看著手裡的書,聲音漠然:“我待會會喝的。”
“怎麼,懷疑我在裡麵給你下毒了?”季瀟使用激將法,“我這麼卑劣嗎?”
魏輕語翻頁的手頓了一下,輕蔑的抬眼分了兩分視線給季瀟。
她已經要破罐破摔了,也不差這一次反抗。
那青綠色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
季瀟在裡麵讀出了兩個字——是的。
季瀟看著魏輕語淡漠的重新低下的頭,感覺自己在魏輕語心裡的仇恨度又漲了一分。
這原主的問題還沒解決,自己想的餿主意倒先絆了自己一跤。
季瀟看著麵前這碗藥,要是原主一定就掐著她的嘴給她硬灌下去了。
可是現在她哪裡敢這麼乾,不要命了?!
季瀟忖度了一會,輕舐了下嘴唇。
陳矢昨天說過這藥她也可以在易感期結束後煎一副來保養身子,料想Alpha喝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季瀟心一橫,在魏輕語的視線裡拿過了那碗藥,仰頭喝了一大口。
權當給自己也補一補了。
這碗棕褐色的中藥在剛逼近自己的一瞬間就讓季瀟眉頭緊皺,大片的苦澀在觸碰到她的舌尖的一瞬間蔓延開來,帶著些奇特的辛麻感劃過喉嚨,猛烈的撞擊在季瀟的胃裡。
苦!
真的太苦了!
季瀟被苦到表情失控,卻在意識到魏輕語還在自己麵前的下一秒,極力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將自己嘗過的藥推到了魏輕語麵前,強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說了沒毒!”
魏輕語看著麵前藥碗裡蕩起的微微波紋,表情有一秒的微怔。
季瀟這是在乾什麼?
親自試藥,隻為了給自己證明這碗藥沒有問題?
“給!料你也沒有本小姐這麼厲害。”
說著季瀟就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她方才順手抄口袋裡的糖,拍到了魏輕語麵前,趕在自己表情再次失控前大步離開了魏輕語的房間。
房間這下徹底安靜了下來,魏輕語看著季瀟離開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譏誚。
她這又要對自己耍什麼花招?
溫熱的藥還慢慢散發著它的熱氣,白色的霧氣騰騰的飄在空中,轉瞬就被中央空調散發的冷氣衝散了。
魏輕語起身拿過那碗季瀟證明過沒有問題的藥,起身將它倒進了一旁的綠植中。
縱然這碗藥沒有問題,她還是不能放下對季瀟的戒心。
空掉的碗折射出一道光,而後落在那顆包著粉色流光紙的糖果上,晃到了魏輕語的眼睛。
魏輕語漠然的站在小桌前想要將糖果丟進垃圾桶裡,卻鬼使神差的將這顆糖放在了手裡。
淡淡的桃子酒味從糖紙的縫隙溜出,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
“呶,給你顆糖吃,我爸爸說了吃了糖就不疼了!”
.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開學的日子,季瀟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自己校服還頗有感慨。
上一次她踏進高中大門的時候還是一名實習數學老師,現在竟然又成了一名高二學生。
重新經曆一次青春,想想還有些期待。
用過早餐,季瀟就拎著書包上了車。
車窗外,魏輕語也背著一個白色帆布書包,身形筆挺的略過了她坐的車,朝彆墅前的小路走去。
樹影之下,墨綠色的格裙輕輕搖曳,過膝的長度正正好好露出她纖細的小腿。
細膩的肌膚在熾熱的日光下反射著瓷白的光,膝蓋上沒有愈合的傷口在裙擺下若隱若現。
魏輕語聽到了身後車子啟動的聲音,幾秒後季瀟乘坐的車子就毫不意外的路過了她。
陽光透過樹葉落在魏輕語的臉上,青綠色的眸子上寫著漠然。
她已經快要忘記,自己也曾經是坐著這種車上學的人。
忽的,魏輕語視線前方的車打著雙閃停了下來。
季瀟推開了車門,衝在車後的她瀟灑的昂了下下巴,“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