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依看向對麵的餘白,秀眉擰起:“秋水呢?”
餘白看手機上的時間:“她不是應該半個小時前就到了嗎?”
江柳依眉頭越擰越緊,從包裡拿手機給林秋水打電話,那端很吵鬨,林秋水說:“抱歉啊柳依,我剛剛在大廳遇到一熟人,她喝多了,我現在送她回去。”
多大人了,居然還來這一招。
江柳依有些生氣,她想也沒想站起身說:“秋水回去了,我們下次聊吧。”
她對麵餘白低頭,輕聲喊:“依依。”
江柳依頓住,餘白抬眼,眼尾紅紅的,她說:“現在我們連一頓飯,都不能在一起吃了嗎?”
“是不是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江柳依抿唇,卻沒再往外走半步,她轉過身看餘白,問:“你想吃什麼?”
餘白對她笑,聲音柔軟:“先坐下再說。”
服務員遞過來菜單,餘白低頭說:“我記得你以前特彆喜歡吃酸菜燉排骨,這家也有,我還沒吃過,等會……”
“我已經不喜歡吃了。”江柳依看向餘白,陽光斜斜,從窗口照進來,落餘白身上,從前她很喜歡餘白,被江家趕出來後,是餘白和趙月白幫她找的訓練地方,吃住不大的一間屋子,餘白經常過來,會給她帶一些吃的,她對餘白心存感激,後來她爸不知道從哪知道她那個地方,拎著棍子趕過來,眼睛發紅要打她的手,是餘白撲在她身上。
她在醫院外麵站了很久,不敢進去。
她聽到餘白醒了問:“依依沒事吧?”
心動或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就在那刻想,以後要好好對餘白,要一直對她好。
可是餘白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江柳依回神,看向餘白,淡淡的說:“我已經不喜歡了。”
餘白手一抖,菜單差點從手上滑下去,她垂眼:“那你想吃什麼?”
江柳依說:“點你想吃的吧。”
餘白沉默幾秒。
和江柳依在一起,總是江柳依主動,她主動告白,牽手,不管自己要做什麼,江柳依總會安排好一切,去飯店,江柳依也會先定好自己想吃的菜。
和現在的態度截然不同。
餘白一時有些不習慣,她倉促點了幾道菜,腦子裡發懵,江柳依問她:“畫展地方定了嗎?”
聲音忽近忽遠,餘白好半天才回她:“定了,姚理事提供的場地。”
美術協會的姚理事,也是個名人,江柳依不陌生,她點頭,服務員上菜,給她們遞了筷子,江柳依習慣性用開水燙了燙,遞給餘白。
餘白看著那雙筷子。
一直在另一桌注意觀察的顧園園立馬彙報情況:“她們吃飯了,這個江柳依有病?餘白不會自己燙筷子?宋羨你人呢!!”
宋羨淡定回複:“在修圖。”
顧園園炸了:“不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修圖!你老婆要被人撬走了!”
宋羨看向這條消息,宿醉後的頭疼又犯了,她起身倒了杯溫水,手機已經被顧園園刷屏了,一會照片一會語音,還有幾條祖安問候夾在裡麵。
她揉揉發疼的頭,回:“江柳依說是去談合作的事情。”
“她說你就信?”顧園園劈裡啪啦打字:“我和你說,這人呐,就是這樣,合作合作就合到床上去了!”
顧園園發完還是很氣,她同服務員問江柳依屏風後麵的位置有沒有人坐,服務員搖頭,顧園園拎包閃過去。
和江柳依就隔一個屏風的距離,說話大點聲就能聽見,顧園園側耳,聽半天都不知道身後的人聊什麼,她隻好摸出手機假裝打電話。
“喂,是小六嗎?和那個負心人見到麵了?”她聲音很大,坐一個屏風外的江柳依和餘白聽清清楚楚,兩人都是低頭吃飯。
餘白問:“你最近和你老婆還好嗎?”
顧園園義憤填膺:“你讓她滾啊!什麼東西!不是三年前就分手了嗎?哦,當初分手說的多決絕,說走就走,怎麼挽留都沒用,害的你又是住院又是吊水,半條命差點去了,現在回來想複合?做他媽的春秋大夢,憑什麼?出國身上鑲金了?摸一下能有錢?”
餘白:……
氣氛霎時有些尷尬,她抬頭看眼屏風,是複古式的屏風,深紅色,條紋繁複,很難看到對麵的人,隻是那聲音從孔裡全部都擠進來。
江柳依淡淡回她:“挺好的。”
顧園園氣笑:“好你媽個鬼!瞧瞧你不中用的樣子,彆人勾勾手指就立馬找不著北了,我和你說,就你這樣不騙你騙誰啊,現在她回來了,想到你了,怎麼?你就要答應她複合?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你那點爛心思!哦,還有你對象,你不是有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