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抱我一下。(1 / 2)

第十六章

言臻說完看向顧清河,在對方剛要開口之際,她立馬補充一句:“那本書背麵是我畫的兔子,我喜歡在書上畫些東西。”她不能給顧清河任何反駁的機會。

秦主任聽著言臻這樣說著,皺著眉從顧清河桌上拿起這本書翻到最後,果然空白頁上是用黑筆畫了的一隻兔子。

言臻趁著主任低頭看書的片刻,用眼神示意顧清河聽她的——

不要說話,聽我一次。

顧清河緊緊盯著言臻,她讀懂言臻的示意,但她並不想言臻因為自己受到任何牽連。她的眼睛頓時乾澀發酸,難受至極,第一次如此無措。

“你說這本書是你的?你知道這本書講的是什麼內容?”

秦主任拿起這本《白夜》,這本書並不適合這個年齡段閱讀,要說是雜書又有點冤枉了,但並不是學習的書籍。

“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長篇小說,至於講什麼內容,我覺得是一個孤獨又美好的幻想愛情故事,我看的並不隻是一個故事,而是對底層人物的刻畫,無力維護自我,遭受卑鄙小人排擠碾壓的命運而感到不公,為什麼壞事情總是這樣接踵而來呢?”言臻一邊說著,眼睛則死死盯著廖穎。

廖穎被她看的不舒服,隻好微微側過頭,避開對方的凝視。

“你倒是會說,”秦主任將書放在了言臻課桌上,繼續問道:“那怎麼會出現在她書包裡?”

言臻立馬歎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可憐,“我隻是想跟顧清河搞好關係。”

言臻說完可憐兮兮地看向顧清河,繼續道:“我想在座的誰都知道,顧清河成績好,人品也沒的說。誰不想跟這樣的人成為朋友呢,我成績一般般,所以我一直想法子接近她讓她能教教我,知道顧清河愛看書,所以就將我喜歡的書硬塞給了她,結果她不想要,說晚上放學還給我的。”

這時,言臻望向一直擔憂望著這邊的陸晚晚,陸晚晚當下明白對方的意思,隻好接過話:“主任,言臻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是真心想提高成績才誤打誤撞把書帶來的,她之前還問我要送什麼書給顧清河,我沒在意,她就做了這樣的糊塗事。”

秦主任聽到“言臻”這個名字,這才想起來。他記得這個女孩,化工廠大老板言徳明的女兒。對方托著校長關係進入了一班,開學第一天便遲到的那位,他還特地查過這位學生的檔案,初中時候成績並不差,甚至可以說是拔尖的那種,可到了高中卻突然不行了。

“秦主任,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沒想到這會波及到顧清河,我不是有意的。”言臻語氣很自責,然後低下了頭。

秦奮聽著言臻聲音極度可憐,又有同學幫襯,突然有點不忍心,他私心想著顧清河是絕不會看雜書的,既然言臻這樣承認,他倒是可以順水推舟。至於這本《白夜》,雖然不是通常意義上影響學習的雜書,但於情於理還是得按校規走的。

秦主任將這本書扔在了言臻課桌上,聲音稍微緩和了些,“這樣的書以後不能再出現在學校裡。”

“知道了,以後肯定不會了。”言臻趕忙點點頭。

“但還是得讓你家長來一趟學校,校規是不允許觸犯的。”秦主任看了一眼言臻哭喪的臉,不容置疑又問了一遍,“清楚沒有?”

聽到這個伶牙俐齒的學生說了“清楚了”之後,他才覺得一口氣緩和了些,他已經夠仁慈了,隻是請家長罷了。他轉過身看向顧清河,這個學生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沉著冷靜,隻不過剛剛竟是因為旁邊的那個女孩而有些失控,雖然對方什麼話都沒說,但他還是將顧清河的行為完全看在了眼裡。

“誤會你了,顧清河。怎麼說你也是我親自舉薦的學生,不可能令我失望的。”秦主任笑著說道,他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章老師,說:“今天就這樣吧,看來匿名舉報信也不能完全信。”說完,表情有點微妙走出了教室。

秦主任走在走廊上,大聲訓斥著還想繼續圍觀的其他班學生,“嗯?還看什麼看,沒查到你們頭上是吧!”

這一聲嚷嚷,倒是把黑壓壓的人群給轟散地一個都不剩。

放學之後,言臻不出所料地被請到了教導室。

顧清河看著隔壁空蕩蕩的課桌,下意識地掃過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六點,她在教室裡獨自坐了半個小時,她的思緒很亂,亂到下午講課的內容,她完全沒聽進去,筆記也是一個字未記。

她為自己之前的行為而不恥,明明是自己的書,卻被言臻頂替了罪責,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懦弱到像個尋求庇護的可憐人。

“真是…夠了。”

顧清河緊咬著嘴唇,拾起書包,默默地走在教學樓裡,直到在教導室門口停了下來。

教導室的燈還亮著,依稀還能聽到秦主任的聲音,至於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顧清河望著緊閉的大門,她找到不遠處的花台上坐了下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教務室門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時間都靜止了,她望了望手表,七點十五,她始終保持一個姿勢,脖子有點僵硬,她起身直起腰,抬頭望向夜空。

星星都出來了。

她摘掉眼鏡,眯了眯眼抬頭望天,原先烏雲遮蔽了天空,她還以為今晚會有小雨,結果頭頂上冒出來幾顆閃爍的星辰,時明時暗,似乎想把這孤寂的夜空照亮些。

“美麗的小姐,一個人欣賞夜色可是很危險的。”

一個熟悉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顧清河回過頭看向說著玩笑話的某人,對方那雙桃花眼還是那樣明媚。

不知道是今晚的夜色太美還是星光過於耀眼,言臻看向沒戴眼鏡的顧清河時有點不真切。

長身而立,膚色白皙,眉眼清冷,唇紅齒白,突然感覺顧清河和平時不太一樣。言臻神秘地問著顧清河:“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戴眼鏡整個人都不一樣?”

顧清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隨手把眼鏡戴上了,“你們…結束了?”

言臻點點頭,得意地湊到對方麵前,尾音拉長,“你——該不會一直在這裡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