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燃下了課,剛跑進實驗室。
就見自己常用的試驗台前圍滿了人。
丁維看見他,連忙朝他招手。
陸燃撥開人群走進去。
就見實驗台上一片血淋淋。
一隻倉鼠被人剝了皮,開膛破肚,仰躺著釘在實驗台上。
做這事的人弄得實驗台上一片狼藉。
他應該想弄一隻實驗動物。
但陸燃的實驗還沒到申請實驗動物的階段,再加上他們學校實驗動物的管理非常嚴格,動物的申請和死亡都會經過嚴格的記錄和彙報。
做事的人沒辦法,於是隻能隨便買了一隻寵物倉鼠解剖。
“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丁維問。
陸燃沒說話,沉默地把釘子拔下來,用紙巾將倉鼠的屍體包好。
又把試驗台上的血漬都擦了乾淨。
當天晚上,陸燃辭了自己現在正在做的兼職,又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俱樂部裡音樂震耳。
沈星卓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皺眉沉思著什麼。
有人不長眼過來招呼他:“卓哥,來打牌!”
“滾。”沈星卓扔過去一個字。
那人灰溜溜地跑了。
自從那天回沈家被陸燃擋在門外後,沈星卓心情就很不好。
他也說不出哪裡不好。
總是有種難言的鬱悶。
他正煩著。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先生,您點的酒。”
沈星卓一愣,抬起頭,順著聲音看過去。
就見煩得他要死的那位,不僅出現在了包廂裡,還穿上了這家俱樂部統一的服務員製服,彎著腰給人倒酒。
沈星卓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麵,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錯了。
上次賣了一早上饅頭,現在包廂裡大部分都是陸燃的熟人。
更有很多見識過陸燃上次的“戰績”。
見到陸燃給自己倒酒,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陳盛就不一樣。
他先是下意識朝陸燃打了聲招呼:“喲,陸哥!怎麼在這呢?”
“打工啊。”陸燃坦然道。
陳盛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端起酒杯正要喝。
突然想起上次的饅頭。
又訕訕停下,小心翼翼問陸燃:“陸哥,這、這酒多少錢?”
陸燃手裡一個饅頭都一百塊。
這一杯酒,彆他媽上百萬。
“那你得去問老板。”陸燃朝他聳肩。
陳盛這才放下心來,把酒給喝了。
陸燃推著車,把這個包廂裡點的酒都給開了。
沈星卓就盯著他一路倒酒,一直倒到自己這邊。
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倒完繼續往前走。
包廂裡也不全是熟人。
有新人不認識陸燃,又見他長得不錯,難免想調侃他一句,讓他喝一杯。
陸燃也沒拒絕。
這邊負責開酒的服務生,的確偶爾需要嘗酒。
隻是一小杯。
而且這個俱樂部管理得不錯,不會出什麼惡性事件。
陸燃剛端起酒杯。
一邊坐著的沈星卓突然冷不丁站起身,伸手把酒杯奪了過來。
“喝喝喝!讓你喝你就喝?”
開口調侃陸燃的客人頓時有點尷尬。
不清楚一個小服務生而已,怎麼讓沈星卓生氣:“沈少……”
“滾!”沈星卓罵了一句。
他扭頭看到周圍人桌上的酒,冷聲道:“我看誰敢給我喝?”
周圍人一靜,有些人還摸不到頭腦。
聽沈星卓這樣說,還以為他看新來的服務生不順眼。
下一瞬,就聽沈星卓道:“讓他倒酒,你們配嗎?”
陳盛手一抖。
將已經喝光了的杯子偷偷藏了起來。
一片寂靜中,有人開始忍不住猜測陸燃這位“私生子”在沈家的地位。
“你有什麼大病嗎?”陸燃把酒收好。
他沒理會沈星卓,朝剛剛被凶的客人道了聲歉,仰頭把那杯酒喝了。
這倒是弄得那人有些不好意思。
沈星卓火氣“噌”的暴漲。
“我有病還是你有病?不是說了不讓你打工,你非要到這裡給彆人倒酒是不是?”
陸燃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問:“你不會以為你付一份工資,我就要放棄所有打工的機會吧?”
“你!”沈星卓憋的半死。
他伸手指了陸燃半晌,將陸燃拉到包廂外,問:“說吧,老板給你開了多少工資?”
陸燃很矜持。
他委婉道:“我現在的打工機會很珍貴的,三倍價格拿不到,至少得五倍。”
說著他麻溜地亮出了付款碼。
沈星卓憋著氣賺了錢。
轉完突然覺得不對勁。
陸燃怎麼那麼巧,到他常來的俱樂部打工。
他盯著陸燃,恍然:“你特地來坑我?”
“哪裡哪裡,隻是這裡的老板給得實在太多了。”陸燃謙虛道。
人傻錢多的大冤種,不坑白不坑。
兩人再次回到包廂。
卻發現包廂裡氣氛有些僵持。
陸燃抬頭看過去,就見包廂裡多了幾個人。
為首的男青年坐在主位的沙發上。
身邊站了兩個人,正在四處看著什麼。
男人手裡把玩著一把車鑰匙。
鑰匙柄的造型,是一個磨砂金的獅頭。
他身旁的一人看到穿著服務生製服的陸燃,立刻指著陸燃,對男人道:
“麟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