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斤梨,一斤蘋果。”說完她想到蘇宜,又說:“有水蜜桃嗎?”
老板娘高高興興:“有,剛出來,好著呢,特彆甜,不甜不要錢!”
許若星點頭:“給我稱一斤。”
蘇宜愛吃水蜜桃,結婚那天晚上她們房間擺了很多水果,蘇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她不解:“找什麼?”
“水蜜桃。”蘇宜說:“我讓趙妤買的。”
結果是趙妤忙忘了,沒買,她就吃了個蘋果,表情看不出高不高興,但許若星記下了,她愛吃的水果是什麼。
老板娘很快將水果裝好遞給她,許若星支付時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老板娘,水果怎麼賣的?”
聲音挺耳熟,她還沒轉頭有人喊:“環姐,要不要買果籃?”
“果籃不實用,又貴又沒幾個好的,不如我們散稱。”另一個人反駁,其他人附和:“不買果籃吧,組長喜歡吃什麼水果啊?”
環姐也不知道,她雖然和蘇宜接觸最多,但對她的了解除了工作外,並不深,被問到愛好時卡殼幾秒,說:“都稱一點吧。”
“那行。”其他人低頭選水果,老板娘適時的遞上袋子,許若星從她們身後經過,聽到環姐身邊的女人說:“組長這車禍出的不是時候啊。”
“誰說不是呢,二組那位,平時看到我們組長眼睛都紅透了。”
“組長本來就是順位,總監這個位置肯定是她的,現在住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哎,咱們組長就是佛係,二組那個,有點成績尾巴都翹天上了,組長幾次作品賣空,她也不邀功。”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組長性子,怎麼可能邀功,這次要不是老總監指定是她,咱們組長都不定稀罕這位置。”
七嘴八舌的討論,許若星倒是知道一點她們公司的事情,不是蘇宜告訴她的,而是同一個行業,什麼消息都傳得快,她們設計部四個小組,一二組都是精英,組長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黎晨不止一次在她麵前念叨:“把你老婆請過來吧!我們出雙倍!”
“你老婆這次設計的夏裝又賣完了。”
“你怎麼還不讓你老婆來我們公司!”
當初她們結婚協議,互不乾涉對方的工作,所以對黎晨的碎碎念,她從來都是一個眼神帶兩字:“出去。”
黎晨唉聲歎氣,在她麵前裝作公司快倒撐不下去的做作樣子,許若星知道她就是想挖人,這幾年黎晨到處挖設計師,在業界是出了名的‘挖人王’。
‘挖人王’最想挖的就是蘇宜,兩年來,明麵上提的她耳朵要生繭了,私下更是很多次聯係蘇宜,不過蘇宜沒有給過回應。
“你老婆絕了啊。” 黎晨說:“軟硬不吃,你當初到底是怎麼和她好上的?你倆平時生活,她也這樣?”
平時生活蘇宜是什麼樣的,許若星還真不清楚。
她提著水果先一步回到病房裡,蘇宜還在看手機,表情專注凝神,聽到動靜蘇宜抬頭,眼神柔軟幾分:“你回來了。”
許若星點頭:“我去洗水果。”
蘇宜嗯一聲,看她進了衛生間,手機上的消息也發了進來:“嚴重嗎?”
是她媽媽,
說是剛下庭,一個電話都沒有,隻是短促的問候,冷淡的不像是她的母親,蘇宜心底壓不住的難受,她想到以前父母是在一個律所上班,但彼此觀念不和,經常吵架,後來她媽媽去了另一個律所,好巧不巧,第一個代理的案件,他們撞上了,就因為案件,他們最終選擇離婚,當她的麵,把離婚說的輕而易舉,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最後她判給了她媽媽,但她沒有選擇和媽媽一起生活,而是搬回去和姥姥一起生活了,大概記憶混亂,這段明明已經過去好多年的記憶,在此刻清晰無比,她甚至閉眼就能聽到父母尖銳而激烈的爭吵。
無孔不入,曆曆在目。
許若星削好水果走近病床,蘇宜正捏著手機發呆,臉色蒼白,她喊:“蘇宜?”
蘇宜抬頭,眼底閃爍水光,勉強笑。
她還沒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麵,許若星皺眉:“怎麼了?”
蘇宜說:“我媽說要忙,沒空過來。”
許若星不意外,她和蘇宜結婚,蘇宜的父母隻是到場一小會,婚禮還沒結束就走了,給她們一套彆墅的鑰匙,蘇宜接過後轉頭扔進垃圾桶裡,神色平靜,冷漠淡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甚至父母離開她也是冷冷看著。
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聽到蘇宜說過爸媽這兩個字,還以為蘇宜並不在意,沒想過這人隻是將一切情緒埋在骨子裡,現在失憶了,反而能從她口中聽到隻言片語。
許若星喊:“蘇宜。”
話音剛落,她手機震動,許若星拿過手機看眼,是蘇宜的媽媽給她發的消息:【我剛剛問蘇宜,她說身體沒大礙,我最近手上有幾個案件,有點忙,蘇宜就麻煩你照顧了。】
許若星正在打字,對麵彈出來一個轉賬。
許若星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