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鸚鵡瑞寶(1 / 2)

接連上了幾天課之後,沈十安發現小黑越來越粘人了。隻要他在家裡,必然像隻小尾巴似的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無論什麼時候一低頭,都能在腳邊看見一雙圓溜溜翡翠色的綠眼睛。

而且最近還新添了個愛好,每每趁著沈十安不注意鑽進他衣櫃裡拚命打滾,滾得外套上褲子上全是狗毛,如果不是沈十安事先查過資料,知道寵物喜歡用標記氣味的方式尋求安全感,它這會兒恐怕已經是盤端上桌的紅燒狗肉。

除此之外,每天早上的分彆之戰也越發激烈,次數一多,連“蛋蛋警告”好像都不怎麼管用了,無論沈十安怎麼威脅小黑隻管抱住他的腳踝,滿臉“我不管我也去要死死一塊兒”的凶神惡煞。

等到沈十安的褲腳被咬出第八個洞時,眼見著小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終於到來。

對於每天將小黑一個人扔在家裡這件事,其實沈十安心裡也有幾分愧疚。範國平和寵物醫院的院長芳姐都說過,剛被收養的流浪動物尤其是小黑這麼點大的,最需要的就是主人的陪伴和關愛。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寵物,小奶狗撿回來才一星期,大半時間都讓它在家對著牆壁和掃地機器人,怎麼想都有些於心不忍。

為了表示彌補,周六下午一下課沈十安就去超市采購,晚上給狗子和自己做了一大桌豐盛噴香的晚餐。

肉足飯飽,提著狗子下去溜了一圈消消食,回到家切了一盤西紅柿,將雲飛揚上次帶過來的零食翻出來幾袋,一人一狗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沈十安對於電視節目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但小黑似乎挺喜歡,尤其是古裝仙俠劇,盯著屏幕裡五光六色的特效和飛來飛去的法寶這狗子能看上一天。

沈十安拆了包瓜子,抓了一把慢條斯理地剝,低頭看了眼趴在腿邊全神貫注的毛茸茸狗臉,有些想笑。

傻狗。

小黑很快就聞見了瓜子仁的香氣,鼻尖聳動兩下扭頭往沈十安手邊靠,期間視線還舍不得離開電視屏幕,眼白的比例逐漸大到讓人擔心它會不會把眼珠子給翻個個兒。

沈十安剝出來幾粒遞到它嘴邊,柔軟濕熱的小舌頭一卷立刻全掃了過去,嚼了兩口覺得挺好吃,又把頭往沈十安這邊蹭。

沈十安又剝了幾粒,小黑幾口吃完了,再次把頭湊過來。等到一小把瓜子全剝成瓜子仁進了狗嘴裡,沈十安因為“留守奶狗”而生出來的那幾分愧疚也徹底消磨殆儘,一巴掌拍在繼續往手心裡拱的狗頭上,聲音冷得嚇人:“我是專門給你剝瓜子的人工機器嗎?想吃自己剝。”

小黑吃痛“嗷”了一聲,轉頭衝他齜牙,色厲內荏嗚了兩下果然自己從袋子裡扒拉。隻不過上帝在創造狗這種生物時顯然沒考慮過給它加一項“嗑瓜子”的功能,歪嘴斜眼費勁咬了半天也沒能把瓜子仁和瓜子殼分開,氣得它直接往袋子裡懟了一大口,嚼吧嚼吧連殼帶仁全咽了下去。

“嗤。”蠢狗。

沈十安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染上點笑意,心念一動,閃身進了空間。

小黑發現他快消失時已經來不及了,後腿一蹬撲了個空,伸出爪子往沙發上狠狠撓了兩下:「又沒趕上!」

空間內和沈十安上次進來時相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一個星期他利用各種方式,榨汁、生切、烹飪、做番茄醬,儘最大努力消耗掉了將近一千顆番茄,但那片生機盎然的“番茄林”依然碩果累累,滿樹的紅燈籠看上去沒有任何減少的跡象。

他在超市裡一共買了兩袋種子,一袋甜瓜一袋西紅柿,其中西紅柿種子才用掉四分之一,在找出能妥善處理這幾萬顆西紅柿的方法,或者確定空間裡的果實不會腐敗之前,暫時他是不敢再種植任何東西了。

空間裡澆灌靈泉水長大的植物明顯異於尋常,他隻有一個人,頂多再加一條狗,種這麼多東西要怎麼消耗?總不能拿出去賣吧?籃球大的西紅柿,他要如何解釋種植技術和貨源?估計旁人隻會覺得這果子是噴多了膨大劑,萬一被有心人拿去化驗,檢測出違背常理的數據,隻會製造麻煩引火燒身。

在番茄林裡轉了兩圈,沈十安沿著青草小徑來到竹樓前。竹樓前種著兩棵樹,一棵是桃樹,還沒結果,另一棵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樹上開滿了瑩黃色、半透明狀的花,沈十安模糊覺得這些花和他上次見到時似乎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區彆在哪兒又無從分辨,遂不管它。

從陽台上被收進來的那棵巨型蘆薈,此時就在桃樹旁邊,緊挨著蘆薈的是已經有半人高的仙人掌,兩棵渾身尖刺的植物你戳我我戳你,看上去頗為和諧。另一株同樣巨型化的綠蘿被放到了竹樓後麵的竹林裡,攀著竹子長得正盛。

沈十安小心避開蘆薈身上的尖刺,踏上台階走進了書房,那本名為“歸墟功法”的古樸書籍依然放在書架上。

他拿起書坐到書桌前一頁頁翻看,不出所料,裡麵的所有內容依舊晦澀難懂邏輯混亂,就像是有人故意打亂了書中每一個字的順序,除非找到正確的“鑰匙”,不然這本書裡隻是一堆無用的亂碼。

可這把“鑰匙”到底要怎麼找?這本書他已經來來回回翻讀過不下百次,嘗試了所能找到的、各種常見或不常見的密文破譯方式,但直到目前為止,依舊是滿頭霧水毫無頭緒可言。

沈十安揉了揉眉心,將書合起來放回原處。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已經有了空間這樣一件驚世駭俗的寶貝,做人不能太過貪心。

況且他還有學業需要完成,臨床醫學要學的東西本來就多得嚇人,課程排得滿滿當當,大三下學期確定了是否本校讀研以及關於研究方向的初步意願後隻會更忙,總不能為了這本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古書,連正常生活和未來規劃都棄置不顧。

轉眼到了周一,算算時間也該是帶著小黑去寵物醫院進行體內外驅蟲的日子。不過雲飛揚親自把藥劑帶過來了,一同帶過來的還有隻成人巴掌大的鸚鵡。

“這是哪兒來的?”沈十安打開門,從雲飛揚手裡接過鳥籠。

“我領養的。”雲飛揚一邊換鞋一邊道,“十月份跟動協組織出去救援流浪貓狗,在老區那塊的樟樹大道發現了它,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缺德,在樹中間撐了一張漁網,這小東西就被纏在上麵了,那漁網特彆細,越纏越緊,它估計因為害怕掙紮得太厲害,等我們找到的時候差點連翅膀都給撕下來。”

沈十安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鸚鵡左邊翅膀似乎有些受過傷的不靈活,連羽毛都缺了一大塊。小黑湊過來想嗚,被沈十安一個眼神消了音,暗戳戳衝著鸚鵡齜牙。

雲飛揚換好拖鞋接過鳥籠,“當時都以為活不了,回來芳姐給做的手術,養了兩個月才算把小命給養回來。這小東西還是名品種呢,學名叫作五彩'金剛鸚鵡,野生的不能養,屬於違法行為,人工培育的市麵上價格也老貴了,一隻成鳥得好幾萬。不過這隻不知道什麼情況,個頭比正常金剛鸚鵡小了好幾倍,連芳姐最開始都沒敢認,後來診斷說應該是和其他品種雜交外加有些發育不良,但具體跟什麼品種雜交那就不清楚了——芳姐主攻貓狗一類哺乳動物,對飛禽這塊掌握得就沒那麼精通。”

“如果是品種鳥,原先應該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