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笑,“好。”
清晨,
王朝卿回到偏殿耳房時,屋裡隻有蘇培盛一人。
王朝卿笑著道,“蘇公公,今兒您不當差啊?”
蘇培盛笑笑,“四阿哥今早跟皇貴妃用早膳,我回來偷個懶。”
王朝卿上前給蘇培盛倒了一杯茶奉上,蘇偉卻沒有像往日那般客氣的推卻。
王朝卿心裡有點打鼓,昨晚四阿哥踢了王欽,獨自去禦花園隻帶了蘇培盛,他是知道的。這奴才間的勾心鬥角可不比主子們少。
蘇偉像模像樣地抿了口茶,也不管王朝卿的探究眼神,直接開口問道,“德妃娘娘怎麼樣了?”
王朝卿一愣,“啊?”
蘇偉放下茶碗,看向王朝卿又問了一遍,“德妃娘娘怎麼樣了?”
王朝卿瞬間堆了滿臉笑,“蘇公公,您這是什麼意思?”
蘇偉拿著桌子旁的帽子扇了扇,這天快要熱起來了,王朝卿卻半晌沒有動,依然是不明所以的樣子。蘇偉站起來,戴上帽子,邊整理衣衫邊道,“時候差不多了,四阿哥該用完膳了。”
王朝卿上前幫蘇偉理理衣擺,蘇偉湊到王朝卿耳邊道,“王哥哥是聰明人,這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想是不用人教的。”
王朝卿一怔,看著比他低了半個頭的蘇培盛一步步走出下人房。
中午,蘇偉打發了屋裡的小太監,獨自服侍著四阿哥上床午睡,“奴才著人打聽了,德妃娘娘昨兒胎氣震動,但沒有大事兒,太醫給開了保胎藥,今天已經好多了。”
胤禛點點頭,讓蘇培盛給他掖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四阿哥很快睡著了,蘇偉靠著牆閉目養神。那王家兄弟真是不能小看,他又詐又嚇地鬨了一大通,人家都能那麼沉得住氣,來找他時還擺出一副這是我們剛才特地為主子打聽來的消息的模樣。
其實,蘇偉之所以知道王家兄弟是德妃娘娘的人,還得多虧小鴿子。小鴿子得罪了王欽後,就很是巴結蘇偉,蘇偉特地讓他多留心四阿哥位下的各位太監。結果,小鴿子還真不負所托,給他探聽到了這麼一個有料的消息。
五月末,聖駕回鑾。
接駕那天蘇偉沒有去,隻能從後來幾天的賞賜中,感知天家恩惠。
除了皇上的賞賜,太子也送來了很多東西,沒有特彆貴重的,但都是一路上買到的新奇玩意兒,很得四阿哥喜歡。
沒幾日,毓慶宮擺宴,請各位阿哥去玩。
前一晚,四阿哥在燈下寫福字圖,說是要送給太子。寫了一幅又一幅總是不滿意,蘇偉在旁邊看著都可惜。
眼看要三更了,蘇偉出主意道,“依奴才看,主子的一番心意就是最好的回禮。這麵上的東西何必一定要求完求美呢。”
胤禛抬頭看看蘇培盛,覺得他說得有理,遂從自己寫的一堆福字中挑出三張,放在錦盒中。
第二天,蘇偉和王欽陪著四阿哥到了毓慶宮。
太監稟報後,太子親自出來迎了四阿哥進去。
蘇偉對太子的初印象很好,雖隻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但是在愛新覺羅早熟教育中,這位年幼的太子已經初具少年氣質,麵帶微笑,含威不漏,一身的貴氣,讓人不得不仰視其顏。
毓慶宮擺宴,當間一卓,坐的是幾位阿哥。
外邊三桌,坐的是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的哈哈珠子。
剛開席,就有聖上賞的菜下來。
幾位小阿哥在桌上吃的很歡,蘇偉看著太子很是和氣,沒有因為身份妄自尊大,對待大阿哥還帶著一份尊敬。
可能是因為沒有大人在場,這次宴席倒比萬壽節時熱鬨很多。
太子沒有叫人侍膳,任由兄弟們自己放開了吃。
年紀最小的五阿哥乾脆站在了凳子上,把一碗五穀蛋羹攪得亂七八糟。最後還是大阿哥看不下去,將五阿哥抱在懷裡一勺勺的喂。
三阿哥完全能自給自足,太子就照顧著四阿哥,離得遠的菜都幫他夾到碗裡。蘇偉遠遠看著,心裡是感慨萬分,誰能想到如今的兄友弟恭,在二十幾年後會變成九龍奪嫡的慘狀。
宴席後,幾位阿哥的哈哈珠子開始表演布庫,年少輕狂,此時阿哥們也不管身份有彆,紛紛在外拍手叫好。
玩到極致,大阿哥和太子換了窄袖袍子,不顧奴才們的勸阻當庭布庫。幾個小阿哥在旁邊呐喊助威。
蘇偉站在院子的廊柱旁,隨時關注著自家主子。不知怎的感到身後一陣涼意,蘇偉回頭一看,一片明黃,緊接著腦中一陣轟響,幾乎是下意識地蘇偉噗通跪下,“奴才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