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了看蘇培盛,嘟起嘴,小手一指,“你讓他出去。”
蘇偉連忙應是,回頭衝劉裕一擺頭,劉裕趕忙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四阿哥還是陰沉著臉,蘇偉招了兩個小太監,麻利兒地收拾了一地的殘羹。
見人都退了出去,四阿哥回身拿了一塊糕點,可還沒放進嘴裡就掉到了地上。
這下蘇偉知道怎麼回事了,那邊四阿哥揣著炕桌就要往地下砸,蘇偉連忙攔住道,“哎呦,我的爺,您今天練了拉弓射箭,這手臂酸痛抖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奴才有辦法,您彆急、彆氣。”
胤禛看了眼蘇培盛,手臂的疼痛,內心的焦躁讓他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他立馬雙手抱膝,埋起腦袋,而不聽話的手臂還時不時地抖著。
蘇偉一看,連忙回身吩咐庫魁,打洗澡水來。
庫魁有副少有的力氣,一盆洗澡水,他用大木桶裝,三次就倒滿了。蘇偉又讓送了兩壺熱水進來,就把人都遣出了屋子。
“主子,奴才服侍您泡泡澡吧,這手臂酸痛啊,就得熱敷,用熱水泡一泡就不這麼難受了。”
胤禛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但還是站了起來,任蘇培盛脫了他的衣服,把他抱進澡盆裡。彆說,熱水一泡,手臂立刻舒服了很多。
蘇偉一邊伺候著胤禛洗澡,一邊用熱水澆濕毛巾,敷著四阿哥的手臂,“奴才當初剛進宮時,被分去給坤寧宮的大缸提水,一天提了不知多少桶,晚上回到住處手臂都彎不了了。那時奴才又沒處找熱水,隻能硬挺著,吃飯時就用兩隻手捧著饅頭啃,彆提多遭罪了。”
胤禛看看他,蘇偉繼續道,“後來還是奴才命好,碰到了敬事房總管顧公公。顧公公說奴才年齡太小,不能乾這種活兒,就把奴才調到了英華殿。”
胤禛低下頭,手臂已經不像剛才那樣酸脹了,“今天,諳達教我們射箭,我看到大哥能射的那麼遠,拿的弓也比我的大很多。”
“主子,您還小呢,等您到了大阿哥的年齡,自然也能拿重弓,射遠靶了。”蘇偉道。
胤禛點點頭,“我知道,但我想快點學會,納穆圖拉弓能拉五十下呢。我是他的主子,拉到三十下手臂就疼了。今天回來劉裕給我上粥,可我拿起勺子,手一直抖,我還以為,還以為……”
“主子,”蘇偉打斷四阿哥的話,“納穆圖是您的奴才,他練得好是為了以後能保護您。您不能事事跟納穆圖比,就像您不能跟奴才比誰端盤子端的穩一樣。再說,納穆圖也比您大好幾歲呢。”
胤禛戳了戳自己紅紅的手臂,想蘇培盛的比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蘇偉見四阿哥笑了,心裡舒服了很多,“主子,水要涼了,咱出來吧。”
伺候四阿哥上了床,蘇偉又著人上了一碗小餛飩,一勺一勺地喂四阿哥吃了。
“主子,您睡吧。奴才去讓人取點紅花油來,一會兒給您按按,明一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另外哈哈珠子那邊估計也都這種情況,奴才得吩咐一聲,要不然明早一個個的連筆都拿不起來了。”
胤禛點了點頭,唇邊帶點笑意,閉上眼睛睡了。
蘇偉暫時讓庫魁看著四阿哥,又派了小太監去庫房取藥,到東廂房門口,屋裡果然呻/吟一片。
王欽看到蘇偉,走出屋門。
蘇偉一躬身,“師傅,”
王欽側身避開,笑道,“蘇公公客氣了,咱們本就沒什麼師徒緣分,如今彆講這些虛禮了。您這時候過來,可是四阿哥有什麼吩咐嗎?”
蘇偉直起身道,“主子今天練騎射練得手臂痛,奴才聽說納穆圖今天拉弓拉的比主子還多,特地來看看。”
蘇偉說到納穆圖時,斂了笑意,像王欽這種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第二天,蘇偉伺候著四阿哥上課。
納穆圖課上掉筆掉了好幾次,最後不得不向四阿哥和師傅請罪。
四阿哥偷偷地問納穆圖,太監們沒有給他們熱敷嗎,納穆圖苦笑著道,“奴才昨天太逞強了,昨晚又熱敷又擦藥的弄了半晚,今天還是疼得厲害。”
四阿哥安慰他,以後慢慢來就好了。
用午膳時,烏喇那拉佳暉拿不住筷子,幾乎哭出來。
還是四阿哥哄他半晌,又叫了哈哈珠子們的太監,挨個喂飯吃。
師傅們看到這種情景,下午改上了生理健康課,讓孩子們不管學習什麼都要量力而為。
晚上時,四阿哥的手臂還是酸疼,但心情卻很好。
蘇偉給他熱敷時,四阿哥一直跟他學今天在騎射場的事兒。
納穆圖今天拉弓隻拉了三十下,鬆甘上馬時差點掉下來,佳暉亂跑到三阿哥那裡差點被箭射到,回來被諳達好生教訓了一通。
蘇偉微笑地聽著,果然都不是普通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