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一笑,“你彆犯傻了,你撫育和我撫育有什麼區彆,這宮裡身邊沒孩子的除了本宮和皇貴妃,就是榮妃了。若是她,你大可放心。榮妃失的孩子最多,她定會儘心照顧的。皇貴妃嘛,她自持身子不好,連溫僖貴妃的孩子都推給了太妃,估計是不會再自打嘴巴的。”
郭絡羅氏微微笑笑,點了點頭。
永和宮
夜已三更,
清菊給念佛的德妃換了蠟燭,德妃睜開眼,“胤祚還在寫嗎?”
清菊躬身道,“六阿哥剛睡下了,這麼晚,嬤嬤們怕熬壞了阿哥的眼睛。”
“都是這幫乳母慣壞了阿哥,”德妃放下佛經,清菊上前扶著德妃起身,“你明日安排,把周嬤嬤,牛嬤嬤換掉,再安排幾個內監上去。”
清菊躬身應諾,隨即笑笑道“娘娘也彆太憂心,這一通打鬨後,六阿哥沒了心結,現在又心心念念著哥哥好了,未嘗不是好事呢。”
“好事?”德妃冷笑一聲,“毆打兄長,今兒是碰上了四阿哥,明日他要是衝撞了太子,衝撞了大阿哥,就不是寫幾個字能了結的了。”
清菊低下頭,“娘娘安心,六阿哥自小聰明,這次漲了教訓,以後不會再犯了。”
德妃坐到榻子上,歎了口氣。
清菊奉茶,“娘娘是不是擔心小公主?小公主在太後那兒斷不會吃虧的,您看五阿哥,太後照料的多好。何況公主得太後撫育,以後這身份可就不是尋常公主比得了的了。”
“是啊,”德妃抿了口茶,“這份殊榮皇貴妃賞的當真好,旁人看起來,我永和宮得承了多大恩情啊。”
清菊看了一眼德妃的神情,退後一步,沒敢答話。
阿哥所,
十月將過,所裡也忙了起來。
除了大掃除、送禮、賞賜,還有庫房的清點。
其實蘇偉挺想去庫房幫著清點的,能身在寶山之中,即便不能拿,看看也是好的啊。不過不巧的是,清點這天,他值班。
這也直接導致,傍晚一大幫人跪在府裡請罪時,蘇偉才知道出大事了。
德妃娘娘給四阿哥的那一箱子黃金不見了。
那箱黃金入庫時,蘇偉是在場的,裡麵足有三百兩之多,三百兩黃金相當於近四千兩的銀子,要知道後宮中皇後一年的例銀才兩千兩。
這箱金子估計也是德妃娘娘壓箱的財產了。
如今竟然在庫房不翼而飛了。
庫房裡丟了東西,庫房管事栗國良本該首當其衝被拿下,可栗國良偏偏因病被隔離了,近一個月都是幾個首領管事輪番看著庫房的賬簿。
當初栗國良著了風臨走前,跟柴玉交了賬本,也兌了東西,那時那箱金子還是在的。
而值守庫房的太監沒有鑰匙,沒有人取東西時,是根本進不去庫房的。
平時要去庫房取東西,都是下人稟報了管賬本的管事,再由管事拿著鑰匙,帶著人去取。
這一個月裡,柴玉、蘇偉、劉裕都管過鑰匙,也都去過庫房。而取東西的上至首領太監,下至灑掃處的粗實太監不一而足,可謂牽連甚廣。
三百兩黃金的丟失不是小事兒,更何況是發生在阿哥身邊的。雖然四阿哥很想關門打狗,但滿院的灑掃太監都牽連進去了,已然是瞞不住的。
第二天,內務府的太監來了,給四阿哥請了安,就帶走了一切涉案人員,包括蘇偉。
蘇偉被壓出門時,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四阿哥並沒有出現。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不知道四阿哥能不能了解他此時的感受,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尤其在看到那個格外幽深的院子時,害怕到了極點。
慎行司,蘇偉在英華殿時,有一次跟師傅路過這間院子,師傅指著那扇黑漆的木門告訴他,有多少宮人走進去,就沒能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