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吸貓 原來舟舟聽得懂(1 / 2)

樓冕點進帖子,粗略的掃了一眼開頭,便將其暫時關上了,放進了自己的收藏夾裡。

如今這個樓已經有幾千層了,看下來需要一定時間。

他有個大膽的猜測,但目前還無法確定。

和當時接觸到了他馬甲的繆舟舟一樣,樓冕並沒有立刻猜到這個帖子是他身邊傻乎乎的奶貓發的,而是開始思索有人能監控到奶貓行為的可能。

畢竟哪怕是覺醒者在幼崽時期也不能如此輕鬆熟練地發帖,奶貓換算成人類的年紀應該也就剛幾歲大,最多是聰明一點,想要發展成網癮還有一定難度。

看了眼眼前的小奶貓,樓冕並沒有立刻做出最終的判斷,而是把牆上的電視換台變成了“生命的起源”。

這對於所有覺醒者來說應該都很熟悉,星際電視台有個頻道會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一部紀錄片,講的就是獸人和普通人類動物的區彆。

獸人身為人類和動物共同進化的結果,是許多科學家花了上百年才研究出來的新物種,為了保證這個進化方式繼續保留下來,才會教大家在覺醒初期階就開始科普和教育。

樓冕換台的舉動落在繆舟舟眼裡自然是有些奇怪。

不過剛剛的新聞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對於那個前聯盟主席更是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短時間內他並不會去想覺醒成人類這件事,畢竟全星際都沒有攻克的難題,想要得出結論也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倒是這個覺醒的紀錄片引起了繆舟舟的一定注意,他慢悠悠地解決完最後一口飯,耳朵卻是時刻立著的。

樓冕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他伸出手,讓繆舟舟把爪爪踩了上去,忽地發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繆舟舟的動作幾乎是瞬間就頓在了原地,貓爪也沒忍住收縮了一下。

這個問題當然不需要繆舟舟來回答,準確來說,她的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

樓冕淡定地將手抽離了出來,捏了捏他的後勁。

繆舟舟很想跑,可是又覺得現在並不是跑掉的好機會,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樓冕。

“聽得懂我說話。”樓冕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道:“確定了,但不會說?”

繆舟舟繼續裝傻,試圖像是之前一樣萌混過關。

但是樓冕已經不是當初的樓冕。那個時候他輕易被糊弄過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隻把繆舟舟當成一個排解自己暴戾情緒的工具,而如今,在貓貓安慰過他,依賴過他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改變,既然可能成為“夥伴”,就要搞清楚來曆。

繆舟舟沒想到樓冕這次這麼堅定,他躺在他的手裡撒嬌,頭蹭來蹭去,看似隻是賣萌,實際上卻在悄悄觀察樓冕的表情,看他有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產生什麼負麵的念頭。

比如把貓貓關起來,然後不給吃喝什麼的。

好在樓冕完全沒有想到法製欄目,他想得是嬰幼兒教學欄目。

他意識到繆舟舟有點小聰明,能聽懂一部分的話,但是這一部分有多少?這個能力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樓冕已經下定決心把奶貓的秘密都挖出來,但他太知道什麼是循序漸進了,如果直接問,按照奶貓的警惕程度,肯定會騙他。

所以他問出這個問題後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現一樣繼續拿起叉子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就好像剛剛什麼也沒說一樣。

繆舟舟緊張地爪子在桌子上抓了抓去,對於樓冕的擼貓行為也難得地毫無反抗,乖巧得像是一隻假貓。

完了。

繆舟舟滄桑地想。

生活終於還是磨平了小貓貓的棱角,把他變成了麵目全非的樣子。

對於繆舟舟來說,這才是奪命來換問的第一發。

他在心裡祈禱樓冕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甚至升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樓冕隻是問著玩玩而已,並非是想要知道他真實的樣子。

可緊接著樓冕的問題就打破了他的期待,男人淡淡開口問道:“什麼時候開始能聽懂的?”

繆舟舟這回極力控製著自己,他本來就緊張得整隻貓都緊繃,聽到這個問題後反而稍微放鬆了一些,還好,沒有超綱。

當他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麼演的時候,這個問題已經給了樓冕一個錯誤的信號,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是這個,隨後繼續道:“那就是慢慢發展出來的了。”

繆舟舟:?

你要是自言自語說得是對的也就算了,你這個推理和真實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起碼也是沒有關係。

怎麼猜到我會說話後百猜百中的能力都下線了呢?

不過這好歹是給了繆舟舟喘息的餘地,他在心裡感慨樓冕也不是神,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洞察一切,隻要自己足夠小心就一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他心裡這樣想著,卻再次因為自己肌肉的收縮透露出了新的信號,樓冕眼睛微眯,更加放鬆,也就是猜錯了?

他深深地看了繆舟舟一眼,沒有繼續。

繆舟舟知道新一輪的中場休息來了,他放鬆了少許,表麵上耳朵已經不再立著,尾巴也沒有晃來晃去,實際上眼睛卻在悄悄地轉動,思考著船上可以躲藏的地方。

如果樓冕繼續刨根究底,他就躲起來,躲到一個樓冕絕對不可能發現的地方去。

繆舟舟下定決心。

飛船那麼大,要想要找到一隻不過巴掌大一點的小奶貓無異於難如登天。

他也不是真的要躲多久,畢竟他還是要吃飯的,隻是要用這個動作和樓冕抗議,讓他不要再繼續問了。

一貓一人的問答就這樣來回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很久,但是因為每個問題之間樓冕都會體貼地繆舟舟很長的緩衝時間,所以其實總共才問了三四個問題。

每個問題的進展都和之前差不多,樓冕問出,靠著奶貓的微表情以及肌肉反應判斷答案。到最後繆舟舟完全放棄了和他對抗,因為他越是集中精力,反而越是難控製自己,在他以為自己完美無瑕一動也沒動的時候,焦躁的尾巴又會暴露他。

繆舟舟也不覺得中間那些空隙叫做緩衝,隻是讓他更害怕而已。

就好像是上刑場前,劊子手忽然吃壞肚子了,一回兒去一趟洗手間,一回兒去一趟洗手間,這個武器它就是落不下來,而每次等候死亡都會為自己捏一把汗。

好在樓冕已經獲得了他目前需要的所有情報:

第一,奶貓在最開始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能聽懂自己說話,但是無法表達,也不懂星際的字體長什麼樣子。他並不希望自己知道關於他太多的事情,所以一直隱瞞。

第二,奶貓並沒有任何惡意,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提及從哪兒來這個問題時,繆舟舟的回答有兩重,表現出來的是被問煩了的憤怒,但是仔細看看卻能判斷出,這是在問“我他喵哪兒知道啊!”

第三,奶貓沒有被監控,或者說他並不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所以剛剛他看到的帖子如果不是隻是一個巧合的話,就是有人通過他不知道的方式竊取走了他們相處的日常。

到底隻是隨便瞥了一眼帖子的內容,套話的整個過程也相當匆忙,在繆舟舟眼裡運籌帷幄的樓冕其實也有很多完全不確定的地方。

如果他看完了帖子,肯定會進行更加係統的問詢,但是他現在連帖子是否隻是彆人膽大包天寫下的小故事都不清楚,並不想讓自己問太超綱的問題,怕真的嚇走小奶貓。

樓冕回憶著剛剛的問題,不自覺地感覺有些好笑,想他樓冕連犯人都沒怎麼親自審訊過,現在居然要問一隻小貓貓。

不過奶貓不知道自己的來曆就好辦了,他見到自己沒有任何的目的,隻是傻乎乎地發現自己忽然出現了荒星上,抱上了一條自己能接觸得到的大腿而已。

樓冕問到最後,已經隻剩下一個問題。

他徐徐開口:“那麼,我可以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嗎?”

繆舟舟猶豫了一下。

他大概是覺得破罐子破摔,都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再這樣子下去也沒什麼,隨後用爪子沾了一點樓冕的咖啡,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符。

星際通用語的寫法他並不會,但為了逛星網已經強行學會了不少,畢竟雖說字的樣子變了,可是讀音並沒有變,隻要用特製的拚音就可以打出來,逛得時間久了也能分辨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可是他也沒有傻到再暴露給樓冕看新的東西,所以用的是自己的母語寫下的名字。

這兩個字在樓冕眼裡無法代表任何一個讀音或者意思,繆舟舟知道這一點,他假裝茫然地看著樓冕,想看他的反應。

樓冕望著那兩個字,拿出一隻筆在咖啡的印子上描了出來,嘴上還在念叨:“不是罐罐,也不是小藍,那難不成……是和粥有關?”

繆舟舟幾乎是立刻抬起頭。

樓冕知道了,再看這兩個相同的字符,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你叫粥粥?”

繆舟舟輕輕點頭,起碼這回讀音對了。

樓冕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在這個瞬間他和奶貓之間的最後一道隔板也去除了,膽小的貓咪露出了全貌,歪著頭看著他。

“粥粥。”樓冕又叫了一聲。

繆舟舟搖了搖尾巴,表示聽到了。

“粥粥。”

繆舟舟開始有些不耐煩,一雙貓貓眼圓滾滾地看著他。

“粥粥。”

繆舟舟確定他隻是在逗自己玩,轉身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他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臥室,貓本來就不需要太大的活動空間,繆舟舟自己覺得自己一天的運動量已經足夠了,可以回去躺著思考一下喵生了。

好在樓冕現在還沒有發現光腦的事,他憂心忡忡,一步三回頭地確定了樓冕沒有跟上來,隨後快速地回到房間裡,打開了星網。

這一次事情完全是在計劃之外,可延展下去的危險不言而喻,繆舟舟的打開自己的後台,爪子停在了“刪除帖子”四個字之上,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摁下去。

這該怎麼辦呀。

繆舟舟想起自己帖子裡那些喜歡貓貓的人們,他們還在嗷嗷待哺地等待著更新呢。

他的手在空中停頓了許久,還是沒能摁下去。

最終他放棄地躺平在了床上,鴕鳥一樣試圖說服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隻要他閉上耳朵就聽不見那些啦。

他甚至還欺騙自己樓冕或許並不了解星際論壇,畢竟這個論壇上的很多八卦甚至是關於他自己的,會有人去吃自己的瓜嗎?會,但這個人絕對不是樓冕。

繆舟舟給自己洗腦了半天,還是趴了下來。

他關掉論壇,回到消息界麵,發現樓冕正在輸入中。

而他的昵稱也從原來的BLUE變成了現在的Zhou。

也是在這個時候,繆舟舟才意識到樓冕騎士早就暴露了,隻是之前的他完全沒有想要接受小藍這個名字,所以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至於樓冕為什麼改名,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大家都是在開馬甲,肯定不會把大號的名字寫在頭頂上呀!

這麼一想偽裝一下多麼正常呀。

再加上樓冕是為了自己貓貓的事情而來的,所以直接把馬甲的名字改成貓貓的名字也太正常不過啦!

繆舟舟不會說他其實是有一點感動的,他用鼻子哼了一聲,關掉兩個人的聊天,暗中製定了一個計劃。

既然已經暴露了,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他可以用“大師”這個樓冕還算信任的賬號去試探樓冕的態度。

繆舟舟想著,還是不可避免地歎了口氣。

他好難哦。

貓貓又不用上學和上班,為什麼要在這裡鬥智鬥勇。他穿的是大男主小說裡的背景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懸疑小說的主角的呢。

他平複著複雜的心情,恰巧在此時看到右上角的好友神情居然從零變成了一。

自從他的上個回答問題的帖子熱度下去之後,就沒有什麼人持之以恒地加他的賬號了,畢竟他也沒有什麼新的言論,而科學院和其他的網友也有彆的事情要看,不可能長時間地盯著一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大師去關注。

這回繆舟舟以為又是那個不死心的,點開後卻發現是一段匪夷所思的話:

“我有能讓貓咪覺醒的藥,保證百分之百能成功。”

繆舟舟:……?

他……最討厭這種推銷的人了!

打著讓人心動的旗號,實際上就是為了騙人錢的,繆舟舟在反詐上可是非常敏銳的,畢竟他本來就沒幾個錢,根本不可能給那些不法分子把自己當羊毛薅的可能。

所以繆舟舟擼起袖子,把自己在樓冕那裡受到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在了這個死推銷的身上,他狠狠地回複道:老子,沒錢,懂?

本以為對方會放棄,沒想到新的申請又發了出來,這回居然附贈了一張自拍,看起來是一個風塵仆仆的人,好像正在趕路。

繆舟舟:?

一言不合發照片你是想要乾什麼呀?問我照片是你滿不滿意嘛?

今天你就算是個美女我也要拒絕你,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已經半隻腳入土了的老爺爺!推銷的就彆想從他身上拿走一分錢!就算你是年紀大了為求生計生活不易也不行!

繆舟舟格外堅定,再次回了一個:滾!

對方又一次沉默了很久,再次發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張新聞報紙。

繆舟舟是真的不想再搭理這個人了,但是他還沒有學會星級係統上如何永久拉黑一個人,所以隻能耐著性子又看了一眼這個報紙,打算看看這個人是如何垂死掙紮的。

報紙看起來是好多年前的,但是對於繆舟舟來說依舊非常的後現代,他看了眼日期,發現是幾十年前,而上麵寫得赫然是聯邦主席的選舉結果。

有張照片吸引了繆舟舟的注意,上麵有個胡子拉碴的老爺爺,看起來和繆舟舟剛看到的那張照片有點像,就是年輕一些。

繆舟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個人發照片的意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前任聯邦主席,或者說發消息的人希望大家認為他是前聯邦主席。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前聯邦主席正在被人通緝呢,繆舟舟不覺得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閒情雅致在逃亡途中和一個不知道真假的賬號發消息。

繆舟舟這回沒有回,意思卻表達得很明顯。

——你說你是前聯邦主席?我對你的覺醒藥有點興趣,但是首先你得證明給我看你的身份。

發完後,他就高冷地關上了自己的光腦。

當然,也是因為聽到樓冕回來了的聲音。

一想自己居然被樓冕逼得露餡,繆舟舟就氣得牙癢癢,再加上這麼短時間的分彆讓他擔心樓冕是又發現了什麼,於是二話沒說,身體在大腦之前做出了決定——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