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姬含笑而談,娓娓道來:“我可與粉色小豬仙隔空對話,當察覺黑旗緊隨小妖之後,我立即喚醒了小豬仙。
起初,他並不願協助我,因為即便是神仙,也不能隨意介入人間的因果循環。”
對於這一點,巫閒感同身受。他微微點頭,輕聲道:“儘管我無法修仙,也習不得任何法術,對於這些規矩,卻也多少有所耳聞。
之前阿瑤救了十二仙,十二仙幫著阿瑤製造姻緣遇,解除天煞命格的詛咒,便已是還了恩。之後再有險情,他們即便想幫,也不好出手。”
白瑤姬的秀眉微微上揚,輕啟紅唇道:“因此,我為小豬仙羅列了兩個因果。”
巫閒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因果不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會顯現嗎?又如何能提前列出?”
他走回白瑤姬身旁,目光不覺落在她腳上。隻見她的腳不自然地側著,不禁蹙起眉頭。
白瑤姬察覺到巫閒擔心的目光,便將腳輕輕擺正,拉著他在身邊落下,“我沒事的,脫了鞋,放鬆下就好了,阿閒你忙你的。”
巫閒心中仍有些憂慮,卻又不能強行上前替她脫鞋,“真的沒事嗎?”
白瑤姬俏皮地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都說了,阿瑤有神助的嘛。”
巫閒這才真正地坐下,側過身,麵色微沉,繼續削著木棍。
儘管巫閒內心並不願意,但仍然選擇尊重她的意願,這讓白瑤姬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
她向來最反感那種無視對方感受、行事霸道的男主角。
當“男主”二字浮現於白瑤姬的腦海時,她的心不禁微微緊縮。
隻可惜,她並非他心中的女主角,而他也無意成為她生命中的男主角。
她也側了身,俯身脫下鞋子,檢查著腳底的傷勢。
腳底的傷口早就裂開了,傷口周圍又紫又腫,還滲著可怕的血跡。
以免巫閒不放心,她放平了腳,坐直了身子,微笑著轉移了話題,“阿閒剛才不是問,我怎麼單憑嘴巴,就把神仙的因果給列了出來嗎?
其實很簡單。
我所說的第一個因果,就是:小豬仙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剝了我的衣衫,將我扔進妖精石鍋,更叫我將我狼狽不堪的情況,給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子看。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幾乎將我逼進了絕境,叫我如何不惱恨?
既然將我扔進黑旗石鍋的人,是小豬仙,那麼麵對黑旗的糾纏,他就有義務替我擺平!
第二個因果,便是功德。小豬仙既然通過我招惹了黑熊精,又有義務去擺平這次風波。那他不如按我的方法去做。
幫黑旗修出人形,明顯上雖然是幫了這隻惡妖,但我卻加了兩個要命的條件。
第一個,便是要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失去所有妖法。
阿閒應當明了,僅從黑熊精手下攔路恣意屠戮的行徑,以及大馬猴燒火的幽暗洞穴環境,便可洞悉,它與麾下同惡相濟,禍害蒼生無數。
然而,在接下來的一年裡,黑熊精將失去所有的法力,淪為一名最為平凡的人類,成為曾被它們肆意踐踏的同類,此乃因果循環,善惡有報。
於小豬仙就是大功德一件。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叫黑旗守住了誓言,熬過這一年,對小豬仙來說,也算是成功度化了一隻凶獸,同樣是功德。”
巫閒在聽完白瑤姬的敘述後,儘管對她充滿了敬意,但當聽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子”這句話時,他的內心還是莫名痛了下。
他努力抑製住自己不去過多地思考,因為阿瑤說的並沒有錯。即使霧氣遮擋了視線,即使他並沒有真的看到什麼,但對於那個女孩來說,這卻是關乎名譽的嚴重事件。
即便整件事情都是那小豬仙一手策劃,可這般與她相遇,真是叫他無法不厭棄自己。
他勉強收回思緒,削著木棍的力度更重了。
他啞聲說道:“在正常情況下,妖怪化成人形後,妖力會變得更強。但阿瑤卻故意封印了黑熊精的妖力。阿瑤如何能確定,黑熊精會答應這樣的苛刻條件呢?”
白瑤姬得意地微笑著,輕聲道:“我與黑熊精的每句話,都是試探。”
在介紹北極觀的出身時,我特彆觀察了黑旗的表情。隻是北極觀三個字出來,它就十分恐懼。
可我北極觀從不出世,更不會下山捉妖。上千年的大妖怪們即便不願得罪北極觀,也不會顯得如此恐懼。
如此,我便猜測黑旗怕是道行不足千年。而不足千年,勢必沒有經曆過第一次雷劫。可它的本領又很大,即便不足千年,也應當差不了幾年。
對於首次雷劫,它必定心生畏懼。因此,我推測在這個緊要關頭,它才會如此恐懼那僅在傳聞中聽聞的北極觀。
它生怕在應對雷劫前關鍵時間裡,會受到重創,以至於消滅它渡過雷劫那本就微弱到渺茫的一點點小希望。
不論是人,還是妖怪,抑或是沒有真正成仙的小半仙,隻要被我看到恐懼,看到他們的需要,就很好對付了。”
巫閒眼睛瞬間一亮,有些激動的說道:“黑旗的恐懼是雷劫,需求是突破瓶頸、以及日後要更容易修煉些。
而粉色小豬仙的恐懼是,唯恐造下罪孽,影響他晉升之路。他的需要,則是多多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