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姬擺擺手,拒絕了黎孤鶩的邀請。
她望著黎孤鶩,似笑非笑地說道:“在開始之前,我有三個問題,想要弄清楚。”
黎孤鶩也不強求,他先是解開紅色大氅,隨手扔在床上。之後拉開一把椅子,自顧自坐下,抬手拎起桌上茶壺,又翻起一隻茶杯,為白瑤姬斟了一杯茶。
“姑娘請講。”
“第一個,將軍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師兄會分開行事?”
黎孤鶩將斟好的茶水擺在白瑤姬近前,抬眼望著她,挑眉而笑,“不錯。”
白瑤姬目光頓時犀利起來,“將軍又如何知曉的?”
黎孤鶩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素白的小瓷杯,悠閒地小啜了一口,才悠悠地說道:“這有何難?巫閒皮膚勝雪,但凡曬過幾天日頭,都不會這麼白。而姑娘膚色卻深很多,一看就是常年遊走在山野之間的修行者。
由此可見,你們兩個定然不是一路人。”
白瑤姬:……
雖然黎孤鶩說的都是事實,但她就是感覺被深深地冒犯到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紮心了。
巫閒的皮膚,實在好得沒有道理。
這幾日,他明明行動最多的人,每天都頂著大太陽跑來跑去,也沒見他做過半點防曬措施,按理來說,他白皙的皮膚,早該曬黑些了。
可他偏生就一點都沒黑。
真是叫她這個女孩子都羨慕嫉妒恨得不行。
表麵上,她依舊淡定如斯,“隻是這一點,未免太牽強了吧?”
黎孤鶩放下茶杯,仰頭望住她,雙眸熠熠閃光,“除了膚色,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姑娘的劍法。正巧黎某也曾是半個修道之人,對於巫閒提到的正陽宮,也頗有了解。
巫閒打鬥的身法,的確是正陽宮獨有的招式。可這就一點不合邏輯了。那便是姑娘的箭法。正陽宮雖然道法一流,武功一流,卻唯獨不練弓箭。正陽宮弟子修習的都是劍術。
姑娘的箭術卻出神入化,沒有十年八年的苦練,絕沒有今日這般功力。所以黎某斷定,姑娘並不是正陽宮弟子。
更重要的是,巫閒雖然將姑娘說成了師妹,卻沒有將姑娘名號報上來。
如果是正陽宮人,他必然會幫師妹報名號。如果是一路同行的坤道道友,他也會幫著引薦。
可是他都沒有,黎某人便斷定,巫閒與姑娘並不相熟。
既不是師兄妹,又不是同路人,兩人更不熟,最可能的解釋就是巫閒與姑娘這兩日才認識。
而這兩日,巫閒都陷在妖怪洞府中,最有可能的解釋,便是巫閒與姑娘是在妖怪洞府中剛認識的。
他與姑娘都應該被妖怪抓進了洞府裡,後來兩人齊心協力,互相幫襯著,才從妖怪洞府中逃了出來。”
白瑤姬臉色微變。
她竟小瞧了這位黎將軍。
不過不要緊,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輕敵半分。
她拉開一把椅子,俯身坐下,端起自己的茶杯,不急不忙地喝了一口,才轉而笑道:“黎將軍真是心細如發,佩服,佩服!”
黎孤鶩又拎過茶壺,為白瑤姬蓄上茶。
一道瑩亮的水柱立時傾瀉而下,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
白瑤姬用手指輕敲桌麵,示意感謝對方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