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狂娟的將軍被狠狠打臉 銀輝中走出……(1 / 2)

銀輝中走出的駿馬,姿態高傲,通體皮毛漆黑如墨,順滑似緞,唯有四隻蹄子雪一般亮白。馬上端坐著的,正是身披金甲,手持弓箭的黎孤鶩。

白瑤姬雙目微睜,她竟沒想到,黎孤鶩也會法術。

不過不論怎麼說,人家剛剛都救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表達下謝意。

不過,她卻沒有跳下樹去,隻是站在高高的樹枝上,遙遙地拱手致了謝,“多謝黎將軍出手相助,他日若尋得機會,白瑤姬定來報還。”

黎孤鶩仰起俊秀的麵龐,仰視著白瑤姬,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寒意,“既是承了恩情,為何不下樹來好好感謝?這般對待恩人,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白瑤姬微微一笑,絲毫不進圈套,而是直截了當地挑明對方的底牌,“將軍不僅武功一流,施展起法術來,更是驚人。瑤姬卻什麼本事都沒有,若將軍想捉我回去,我絕逃不了。報恩有很多種方法,而被將軍強硬帶回去,則是我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一種。”

黎孤鶩咬牙一笑,“姑娘未免太自大了些,本將軍出來是尋找叛軍蹤跡的,可不是來找你的。”

白瑤姬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她連忙拱手致意,婉言告彆道:“原來是這樣,真是瑤姬多想了呢。既然如此,瑤姬也就不耽誤將軍大人您乾正事了,咱們山水有相逢,有緣再見!”言罷,轉身就要跳向彆的樹枝。

黎孤鶩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他忽然有些後悔,在她麵前這樣強硬。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決不能允許將白瑤姬就這樣輕易放過。

他急忙驅馬上前,急急喊道:“白姑娘,黎某心中有一疑問,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白瑤姬頓時停了動作。與方才傲慢的態度不同,這一句聽著就真誠多了。

畢竟是恩人,隻要他以禮相待,她也會客氣待他。

她回過身,“將軍有話,但講無妨。”

看到白瑤姬肯聽他說話,黎孤鶩歡喜得恨不能跳下馬,跟人好好相許一番,隻要她不走,他什麼條件都願答應。可到了關鍵時刻,他緊抓著韁繩,拉不下臉來下馬去求饒了。

即便是他心儀的女子又如何?

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跟誰服過軟,認過慫呢。

於是他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緩解了下心中尷尬,才道:“白姑娘,方才遇到那老道士,就是黎某要尋的叛軍軍師。你既然與他已經交手,為何不跟我回營,共同對敵呢?”

白瑤姬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我說過,我半點法術不會,而人家法術又那麼強。我雖然惱恨那家夥出手陰毒,卻也知自不量力的下場。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保住這條性命,日後才能有機會成功報仇。”

黎孤鶩想問的問題,其實並不是這個,眼見白瑤姬轉身又要走,又驅馬往前追了兩步。

他急道:“姑娘,巳蛇小神仙說有你相助,必能破敵陣法,定然有原因。即便你不會法術,定然也有彆的方法對抗叛軍軍師。就像方才,姑娘即使沒有法術,也沒叫那道士瞬間拿下。

不瞞姑娘,黎某也請過很多術法高人,可麵對那雜毛老道,竟沒有人能撐過半個回合。之前看到頂著天下第一修仙者名頭的巫閒、巫道長,黎某還以為是叛軍又請來了新的高人。萬幸黎某人還算有些福緣,不僅能與巫道長不打不相識,更得到了巳蛇小神仙的指點。

若是隻憑黎孤鶩一人之力,斷斷打不退那雜毛老道,隻因有著巳蛇小神仙的相助,才能將之順利擊退。”

白瑤姬眉頭皺了又皺,仍然不肯進圈套半分,“既然如此,隻叫那巳蛇小神仙幫你就好啦,何必多繞個圈子,多借我的名頭?”

黎孤鶩見如何也說不動白瑤姬,急得額頭的汗都淌下來了。

他莫名有種直覺,隻要他下得馬去,溫言溫語地好生相求,白瑤姬是會留下來的。

可每次都要翻身下馬了,僅存的一點尊嚴和傲氣又將他阻止。

“姑娘本就是修仙之人,應該最清楚,神仙也不能隨心所欲地乾預凡間事。黎某是因為以前對巳蛇小神仙的一點緣分,才換來今夜的相助。若然姑娘就此離去,這點額外相助,便白白損了人家仙家的道行。”

此時某角落裡正在飄忽的綠衣小蛇仙委屈巴巴地抹了一把眼淚:這點額外的忙,的確是會損她功德的。不過她並不是為了黎孤鶩,而是衝著白瑤姬的麵子,才出手相助的。

為了搶到十二姻緣遇的頭籌,把粉色小豬仙壓得死死的,這點代價,不算什麼。

麵對如此回答,白瑤姬依舊沒有半點動容,她扶著樹乾,深表歉意地聳了聳肩,“可是這些,都跟我沒關係呀。”

黎孤鶩一口老血險些直接噴出,緊拽著韁繩,手背上青筋直冒地,將這一口能憋死人的氣強忍了下去。

虛空地帶裡的綠衣小蛇仙可就沒那麼體麵了,噗的一口,連血帶蛇毒一起噴了出來。

她家恩人什麼都好,就是這一張嘴啊,半點不饒人。

眼見樹下的黎孤鶩被氣得身子都在發抖,白瑤姬唇角忍不住露出些許笑容。

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她便決定,不再拎著黎孤鶩繼續涮下去了。

“黎將軍”這一次,她主動出擊,“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黎孤鶩不妨她掉頭一槍,竟給他反製住了,莫名結巴了下,“白,白姑娘請問。”

白瑤姬笑眼彎彎,“黎將軍最初的問題,並不是問出口的那一個吧?”

黎孤鶩雙目瞳仁狠狠一縮。

他原本隻以為她的口才了得,尖牙利齒,然而卻不曾料想,她內心的心思更是縝密無遺。他自詡算無遺策,殊不知,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將他洞悉透徹。

黎孤鶩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毅然躍下馬來,在白瑤姬麵前虔誠地行了一禮。

他道:“白姑娘所言不錯,是黎某言不由衷。黎某真正想問姑娘的問題,並非白姑娘為何不願與我們聯手,共對那邪術道人。

黎某真正想問的,是之前黎某提出的要求,並不過分,常理說來,姑娘不該拒絕。可姑娘到底拒絕了,難道是黎某人哪裡做得不對,得罪了姑娘嗎?”

白瑤姬俯視著黎孤鶩,望著他垂首恭順的樣子,目光幽深。

良久,她終於有了動作,她從高高的樹上躍下,兩步跳到黎孤鶩近前。

“發生的事,到底不能退回。將軍這番道歉,我勉強收下了。”

黎孤鶩嘴角不禁狠狠一抽,正常人這時不都應該說些“不必如此客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之類的謙虛話語嗎?

想到這裡,他自嘲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