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時間 洛洛&小喬(2 / 2)

程序將整片區域的時間設定為0點到24點,卻沒有做日期的調整。指針移動回原點後,就會重複上一天的時間。

要想處理這種bug,需要找到出錯的循環點。

如果隻是單純的死循環,那還算好解決,就怕還摻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比如……計算機病毒。

北喬正思考著,聽見洛商安從旁問了一句:“阿秋,路上那些話,你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吧。”

“當然啦。如果我什麼都不記得,不就和那些木頭人一樣了麼?唔,雖然我現在沒資格評價它們的外貌。”阿秋站直身子叉起腰,“我都暗示地那麼明顯了,你們兩個,沒有傻乎乎地把名字寫上去吧?我等你們千裡迢迢地過來,不是為了看見你們也變成木偶!”

“原來是你。”北喬低頭看著阿秋,“就是你用白樹皮把我的地圖擋得亂七八糟的,還用奇奇怪怪的筆寫字貼在我家門上。”

“唉?!不是我。”阿秋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許汙蔑我,那一定是阿春乾的!他是個腦子一熱想乾什麼就去乾什麼的人,沒人攔得住!當時我們決定誰去外麵搬救兵,他可是堅決要求第一個打頭陣,沒人搶得過他。”

洛商安思考片刻,“這裡不是封死的麼?他為什麼能出去。”

“能,我們隻要打碎提燈就能出去。”阿秋點頭,“後來小喬這邊一直沒有消息,我們又派出阿夏找洛老板了。你們再不來,下一個出去的就是我。”

北喬和洛商安相視一眼。

北喬伸手到背包中去拿木偶,洛商安沒有阻止他。兩隻木偶拿出來,北喬剛要向阿秋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阿秋拍拍手掌,把兩個小小的木偶從北喬手裡拿過去抱在懷裡。“阿春,阿夏,辛苦你們了。”阿秋說。

兩隻幾乎一模一樣的木偶被阿秋攬在懷中,像是俄羅斯套娃。

“你是說,這兩個小木偶是你的同伴?”北喬有些意想不到。

“曾經是。可惜我現在說什麼他倆都聽不到啦。”阿秋眨著大眼睛看向北喬,“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夜風透過樹木間的縫隙吹來,掛在木台鉤子上的提燈隨著風“吱呀”搖晃,燈芯火苗跳躍燃燒著,構成這片空間裡唯一的光亮。

“隻要我們還與這燈光在一處,我們就永遠無法離開理想鄉。但是,一旦這燈光熄滅,我們就隻剩下三天的時間。”阿秋儘量用簡潔明了的語言講述著,“即便我們能夠離開理想鄉,我們也被下了禁錮,永遠不能提及有關理想鄉的任何事情。”

北喬微微皺眉。從阿秋剛才提到打碎提燈時開始,他就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終於這種預感在阿秋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所以,你同伴在我家裡留下那些隱晦的求救信號,是迫不得已。”北喬說,“能讓你們以犧牲生命的方式來向外求救,一定是很難熬。”

“從出去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明白自己會死。我們並不懼怕死亡,我們害怕的是躲藏在這種虛假的幸福裡,一遍一遍地用鹽水浸泡傷口,變成不死不活的傀儡。”阿秋說,“時間不允許我全部講完,你們來得太晚了,到了午夜如果無事發生你們就會暴露身份。我直接帶你們去見委托人。”

這下連洛商安都露出了些許異色,“委托人不是你?”

阿秋搖搖頭,“我隻是為了完成這項任務參與行動,如果不是委托人找回了我們的記憶,我和阿春我們幾個可能還和其他木偶一樣,每天吟詠著讚美理想鄉的詩歌,懺悔曾經的不幸和悲傷過去,用‘永生’當幌子填充這幅空蕩蕩的軀殼。”

它從木台那邊拿起提燈,帶著北喬和洛商安一路朝著森林的更深處走去。他們在半路上也遇見了其他的木偶,那些木偶或是靜坐在樹下發呆,或是三兩個聚成一團詠唱讚美詩。

“Hello World。”北喬用極輕的聲音開啟了程序係統。

藍光屏幕在他身邊投影出現,他立刻將其縮小到手掌大小,拉到身側。

之前在花域的時候,西佑把東一區和東二區的地圖交給了他。按照地圖坐標顯示,他們正朝著“東一區 C9”的方向走去。

這個坐標,正是木偶留在他屋子裡的提示地點。

“你不覺得這裡……和花域有些相似麼?”北喬的視線掃過不遠處的木偶群,手指點著屏幕。

“用‘幸福感’精神綁架。”洛商安簡要地說了一句話。

“對。因為西佑本人還算正常,所以花域就算有些讓人心裡不舒服,我也沒太多想。畢竟花域和南區其他地方相比,的確是個好地方。這裡就不一樣了,和洗腦根本沒什麼區彆。”北喬在屏幕上敲擊著,“如果是程序病毒造成這裡區域變異,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要小心狂熱的信徒,砸碎了人家的信仰,是會被放到十字架上烤的。”洛商安理了理衣袖上的流蘇,“你還沒還清債款,可不能死。”

北喬一噎,他剛剛對洛商安升上來的好感度,一下子又降回大半——這個人簡直就是不講理。那天金麥商團給他報酬,從不要金錢報酬的北喬為了還債,破天荒地應允。結果這位老板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丟下一句“連利息都不夠”就否了。

前麵舉燈帶路的阿秋好奇地回頭插了一句:“你們兩個原來真的認識啊,我以為是因為委托你們才碰到。”

“嗯,認識。”洛商安接話,“我們的確很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