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上上下下打量了少女一番,搖頭:“這位客人,你看上去好像還沒到喝酒的年紀。”
南宵笑眯了眼,隨手指向坐在一旁的吟遊詩人,懶懶地道:“放心,是請他的。”
青衣的少年本來喝光了瓶中酒,正調試著琴弦準備下一場,聞言一愣,眼睛明亮地看過來:“嗯?真的嗎?請我的?”
南宵點頭,付了兩份摩拉:“當然,隻是飲料有什麼推薦的麼,小詩人?”
“那必然是蘋果釀啦。”
少年聲音輕快,叮咚若山間清泉的回響。
查爾斯收了摩拉,將一瓶蘋果釀推給南宵,又手法嫻熟地調了杯午後之死,放到少年麵前。
少年抿了口酒,蒼青如澄澈長空的眸沉醉地眯起,顯然很是中意杯中酒的烈香。
他放下酒杯,撥彈了下琴弦,衝南宵眨眨眼:“願意聽我彈一曲麼?”
南宵將手中的蘋果釀向他傾了傾:“嗯哼。”
【我現在會為你歌頌美好的萬物萬象……】
【四季輪轉,□□從不止息。】
【當然啦,功勞也不是它們的,主要是我的。】
【要是沒有吟遊詩人,誰去把這些傳唱?】
風在耳畔悄悄絮語,竊竊念著一段四季之景交替輪轉。
琴聲和緩,樂音流淌,仿若果香挾著風飄過湖水,吹向林間沉睡的奔狼。
少年青衣遊世間,蒼青的眸盛了漫漫浮世,歸來仍如昨。
蔥白的指撥彈下最後一個音符,酒館內已響起了一片助興的叫好聲。
溫迪唇邊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正抬眸間,一瓶未開封的蘋果釀已被扔了過來。
他手忙腳亂地接住,方看了一眼,便聽見坐在旁側的南宵懶散道:“喝醉了就彆再喝了,用蘋果釀解解饞好了。”
溫迪嘿嘿笑了兩聲,開了瓶,湊過去問:“我叫溫迪,塵世間最棒的吟遊詩人,你呢?”
南宵舉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南宵,來自璃月的一介商人。”
她之前聽說晨曦酒莊的老板迪盧克偶爾會來此代班酒保,還想著來碰碰運氣,順帶看看“天使的饋贈”究竟是何種模樣。
如今看來,酒雖不錯,人卻更妙。
大抵酒館果然是催人放鬆懶怠的地方,南宵既未應酬,也不客套,三言兩語跟溫迪聊著,倒覺跟他已成了朋友。
北境明冠,當真是狂興無度的自由之地。
還是說,吟遊詩人都慣會討人歡心、拉近距離的呢?
如祖母綠的漂亮瞳眸裡,真誠一覽無餘,仿佛對他說一句謊都是件十惡不赦的惡事。
但避免被套話的最好方式便是發問。
南宵隨口問溫迪:“前段時間蒙德不是遭逢龍災麼?怎麼這樣快便解決了?”
溫迪喝了口蘋果釀,歡愉地眯起眼,聞言開懷地笑道:“因為蒙德來了位大英雄哦!”
許是午後之死太烈了,將少年直接灌醉,才說了一句,都沒拿琴,他便又興起,開口清唱了一首歌謠。
若風能起頌歌,那必是這般樂章。
待這一曲終了,南宵低笑了聲,逗趣一般問醉了的少年:“你唱得可真好聽,何時也為我譜寫首新歌?”
璃月對大商人的推崇可由來已久,街頭巷陌不知傳了多少雅俗共賞的詩篇。
偏偏異國的歌謠由少年唱來,似能撥人心弦,難得撩了南宵的興致,開了個略為放肆的玩笑。
溫迪眨了眨眼,歪頭看著南宵,倏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嗓音似是摻了酒的濃香,清冽惑人:“哼哼,我有預感,很快就有這個機會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