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呃，我沒見過這麼大的鑽石嘛……而且平常也不怎麼去珠寶店……”烏拉拉羞赧地撓頭，“所以我不知道觸碰寶石要戴手套……”
“佩戴手套，是為了保護您。”AI解釋，“寶石之館內許多礦石未經切割、打磨，有些礦石還會掉落粉末。為了避免您被割傷，或是沾染有毒的礦物質，所以您應當佩戴手套後再進行把玩。”
烏拉拉：“？？？”
所以說，戴手套，不是為了保護寶石……
是為了保護我？！
……也是哦。
畢竟物以稀為貴。而鑽石，恰好是他現在儲量最豐富的礦產。
——磷礦石可以用來提煉磷肥，用著用著就沒了。
鑽石可是真的多到沒地兒花，都在倉庫裡堆成山了。
誰讓他在寒武紀找到了一整座鑽石山呢！
當初AI可是一炮轟下了好多鑽石……
笑死，堆在倉庫裡吃灰的時候他連看都懶得去看一眼，這會兒擦擦乾淨放進展示櫃裡就尊貴得要戴上手套才能摸啦？
鑽石鎬和鑽石烤簽表示不服！
“咳咳，慣性思維嘛，慣性思維！”烏拉拉紅著臉解釋。
他戴上AI遞過來的手套，但現在已經對那顆大鑽石失去興趣了。
畢竟……連十幾斤重的鑽石鎬子他都用過了。
眼前這顆區區5000克拉的鑽石原石，好像也確實沒什麼稀奇了……
而且說真的。
鑽石鎬，不太好用。
硬歸硬，太脆了。
一鎬子下去，礦石沒敲下來，鑽石鎬自己先從中間斷了。
不好用！
……烏拉拉轉而去看其他展示格。
寶石之館如同一座巨大的圖書館，隻不過書架上排列的並非圖書，而是一個個20*20*20的展示櫃。
目前大部分展示櫃都是空空如也，並且沒開燈的狀態。隻有少數幾個亮著燈。
和一般珠寶店裡的展示櫃不同，這些展示格都是敞開式的。沒有用玻璃封住。
這大概是為了方便艦長隨時拿取把玩。
烏拉拉戴著手套，饒有興致地參觀著那些已經被點亮的格子。
他發現，寶石之館其實被劃分成了兩個區域，一左一右。
左邊的區域裡有：鑽石，磷灰石，貴橄欖石等等。
而右邊的區域則是……各種鐵礦石。
鐵黑色的是磁鐵礦，磚紅色的是赤鐵礦，黑中帶著土黃色的是褐鐵礦。
還有菱鐵礦……
“好漂亮！”
烏拉拉終於還是忍不住，上手了。
菱鐵礦，比起鐵礦石，更像是黃水晶。
這裡的“黃水晶”，不是說它晶瑩剔透。而是它天然形成的菱麵體結構，棱角分明，平整銳利。顏色也並不是典型的金屬色，是類似於薑黃的那種顏色。
“這簡直能用來當顏料了！”
烏拉拉看著鐵黑、磚紅、土黃、薑黃這幾種不同的礦石，歎為觀止。
誰能想到這些都是鐵礦石呢！
而且它們非但顏色不同，質地、形狀也都不同。
磁鐵礦和赤鐵礦，質地致密，很符合烏拉拉對於“鐵礦石”的想象。拿起來也沉甸甸的。
褐鐵礦質地疏鬆，一摸上去就簌簌掉渣。難怪AI提醒他要戴手套。
菱鐵礦看上去就根本不像個“鐵礦”了，像個寶石。
“在藍星上，從古至今，確實有很多礦石被用來當做顏料。”
AI正要科普，烏拉拉看著手裡形態繽紛的鐵礦石們，腦海裡的記憶突然蘇醒。
“千裡江山圖！”烏拉拉兩眼放光，激動地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書上看到過！千裡江山圖，用的就是礦石顏料！那叫什麼來著——”
AI：“青綠山水。”
烏拉拉一拍腦袋：“對對對！青綠山水！”
所謂“青綠山水”，是指古代國畫裡的一種技法。
即，以石青、石綠等礦物顏料為主的山水畫。
由於顏料是用礦石磨成，因而天然具有金碧輝映之感。用在山水繪畫中，更能體現河山靈動，古趣盎然。
而青綠山水中最為著名的當屬那幅《千裡江山圖》。
烏拉拉興奮地向AI講述著自己曾有幸在博物館裡親眼見到《千裡江山圖》展出的場景。那是一種通過網絡、圖片、畫冊都無法表現的震撼。
礦物顏料曆經千年風霜，雖有剝落，但經過修複之後仍舊展現出千年前宮廷畫師的高超技法。
而且礦物顏料有個特點，就是無論經過多少年，都不會褪色。
烏拉拉在博物館裡看到的青綠，和千年前宮廷畫師在皇帝麵前徐徐展開畫卷時，是同一種顏色。
僅憑這一點，就令烏拉拉震撼許久。
那仿佛一種穿越時空的交集。
那種無法言說的感動，曾令烏拉拉佇立許久。
當烏拉拉的目光緩緩在古畫卷上移過，那古畫卷是否也會笑千年前有人和他一樣駐足不前呢？
AI：“……”
“啊哈哈，抱歉抱歉，自顧自說了那麼多。”烏拉拉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balabala對著AI講了一大堆《千裡江山圖》上的細節。
《千裡江山圖》長什麼樣，AI還能不知道麼？
它的數據庫裡一定有《千裡江山圖》的電子版全圖。
根本不用烏拉拉這個隻在博物館裡匆匆看過一眼的普通中學生來給它描繪啊。
然而AI卻說：“好看。”
烏拉拉：“……？”
機械臂上的鏡頭，一一掃過鐵黑色的磁鐵礦、磚紅色的赤鐵礦、黑中帶著土黃色的褐鐵礦，最終停留在薑黃色的菱鐵礦上。
似乎有些不確定地，AI用帶著點疑問的語氣，說：“好看？”
“……”烏拉拉心裡一震。
不知原因，不明所以。
甚至無法描述緣由的某種衝擊，令烏拉拉心神一蕩。
“……嗯！”烏拉拉笑著，肯定了AI的話語，“好看！這幾個，都好看！”
“……”AI信號燈緩緩閃爍。
仿佛在咀嚼，仿佛在消化。
“對了！”烏拉拉忽然想起什麼，兩眼放光，“差點忘了！隱藏任務還沒刷完呢！那個小魚竿，那個奇奇怪怪的房子們——”
奇奇怪怪的房子們。
這個關鍵詞一出來，不知道觸發了什麼算法，原本正在緩慢咀嚼緩慢消化的AI，突然間——信號燈狂閃！
宛若狂風暴雨前的急奏！
烏拉拉：“？？？”
怎麼了？？？
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