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加的備注框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時懿”兩個字,她真的沒有看錯!
傅斯恬喜出望外,又怕自己空歡喜一場,忍不住抬手狠掐了一下臉頰——疼的。她立馬顫抖著指尖,鄭重地點下那個“通過”選項。
手機使用太久了,內存又小,延遲嚴重,傅斯恬急切地點了好幾下,通過頁麵才跳轉成功。
過了幾秒,手機又震動了。傅斯恬大喜,以為是時懿馬上給她發什麼了。
結果定睛看去,是係統提醒她已和時懿成為好友了,對話框裡,是一片的空白。
傅斯恬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一片空白,期待著或許下一秒,或許再下一秒,時懿的消息就過來了。
可是很多秒過去了,對話框依舊是安靜的空白。
傅斯恬晶亮的眼眸暗了下去。她手指點在輸入框上,鍵盤跳出屏幕。或許,她應該主動和時懿打個招呼,說點什麼?
可是,能說什麼?做交往的主動者這方麵,她幾乎是個白癡。先是閒話家常一般的“還沒睡嗎?”,然後是“月餅我吃了,很好吃。”,再然後,如果時懿有興致聊天,也許她們能接著聊上幾句?
可理智分析,如果時懿加她是有聊天的興致的話,是不是應該會主動先說話的,沒有先說話,是不是說明可能隻是今晚活動過後的禮貌一加?況且,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時懿會不會發了申請就睡下了?又或者,即將要睡了?
如果時懿急著睡覺,她拖她聊天是不是太不識趣了?可不多聊兩句,這次把關於月餅的事說掉了,下次她們再聊天又該是什麼時候?
最重要的是……她盯著手機屏幕邊角陳舊的裂痕想,她究竟是不是應該理智一點,不要總想著靠近時懿,不要靠時懿太近。
屏幕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操作暗了下去。黑暗中,傅斯恬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算了。好像怎麼想,都不好。
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因為對象是時懿,她平白生出了許多的顧慮。
今天的快樂已經足夠多了,就這樣收尾,應該要滿足了。不要貪心,就不會有不被滿足的失望。
她閉上眼睛催眠自己睡覺,可手卻緊緊攥著手機不肯放開。隻要手機有一絲絲的響動,她一定能馬上察覺。
但手機就這樣再沒有動靜過了。
傅斯恬翻來覆去,難以成眠。腦海裡一會兒是幼時童稚的時懿,一會兒是高中時冷靜發言的時懿,一會兒是,晚上對著她微微一笑的時懿。
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的她啊。不知道過了多久,程佳珞的鼾聲小下又大起,校園外路過的醉漢的喧鬨聲出現又消失,傅斯恬終於得到了解脫,迷糊地陷入了沉睡。
天光大白,傅斯恬在遠方廣場如常傳來的六點半的音樂聲中醒來。設的鬨鐘時間還沒到,傅斯恬抬起手,解鎖手機屏幕,準備取消鬨鐘,卻鬼使神差地先點開□□查看消息。
除了每日的係統推送,什麼消息也沒有。
果然。傅斯恬也說不上失落。她定定地看著時懿的頭像,眼神很軟,在心裡和她說了聲“早安”,翻身起床。
早上她和陳熙竹要一起去一小時車程外的商業廣場做兼職,約好了七點半在公交車站見。
怕吵到程佳珞和羅茜,傅斯恬拿了洗漱用品,特意去到13樓中間的公共衛生間洗臉刷牙,而後拿著保溫杯背著包就出門了。
保溫杯裡水是昨晚就接好的熱水。她去到食堂,在點心窗口買了個饅頭,掃見一旁陳列著的月餅。略微躊躇,她挑了一塊最貴的那一款月餅、一罐優酸乳,和饅頭一起結賬了。
到餐位上,她戴上耳機,從書包裡取出書來,就著熱水,邊練聽力邊吃饅頭。等時間差不多了,她收好東西,把耳機裡的聽力換成音樂,踏著晨光,出了校門,朝公交車站走去。
陳熙竹已經到了,大老遠地看見她就開始招手。
傅斯恬快步到了她身邊,摘了一邊耳機,邊拉書包拉鏈邊問她:“吃早飯了嗎?”
陳熙竹頹喪搖頭:“我把鬨鐘關了,想著就再睡五分鐘……”
不用猜也知道結果是什麼了。和陳熙竹認識這麼久,傅斯恬早摸透了,陳熙竹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早上太愛賴床。
“你啊。”傅斯恬無奈。她把優酸乳和月餅遞給陳熙竹,“正好,我給你帶了。”
“哇!恬恬,你也太好了吧!”陳熙竹雙手接過,恨不得把頭埋在傅斯恬肩上嚶嚶嚶。
傅斯恬好笑地後退一步,止住了她撒嬌的動作。
陳熙竹站直身子,歎氣:“哎,無情。”她插上優酸乳的吸管,喝了兩口先緩了點饑餓感:“多少錢,一會兒我給你。”
“不用啦。”
“不行,恬恬,這才剛上幾天大學,你是不是變壞了?”陳熙竹微眯眼睛打量著傅斯恬。
傅斯恬莫名:“嗯?”
陳熙竹煞有其事道:“不收我錢,我下次就不好意思讓你幫我帶飯了。你是不是盤算著這個?!”
傅斯恬漾出笑,妥協道:“說不過你。那你給我一塊五吧。”
陳熙竹露出疑惑的表情,傅斯恬解釋:“優酸乳的錢。月餅是同學給我的,我和你分享。”
陳熙竹爽快道:“行,成交。”
公交到了,兩人上車。因為是無飲食車廂,陳熙竹把優酸乳收起,一直等到了商場工作地點的後台休息室才再拿出。
傅斯恬看她在吃月餅,忍不住關心她:“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