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梓言在墨鏡後麵笑了起來,我這才有心思欣賞一下她費的這番工夫,長發卷得鬆鬆的,慵懶性感,孔雀藍背心長裙配上大紅唇,手裡抓著BV的乳白色雲朵包,女人味十足。
“聽什麼呢?”她湊過來,一絲香氣沁入鼻中。
我下意識縮了一下拿手機的手,那一瞬有點心虛的感覺,又覺得不對勁,伸出手,“嚕,你的節目啊。”
蕭梓言看了看,嬉笑開來,“尚宛那期啊,怎麼樣?是不是聊得很精彩?這叫高手過招~”
還沒說她胖,就喘上了。
“精彩,但我還沒聽完,怎麼樣?後來你問她了嗎?”
“問什麼?”蕭梓言已經忘了我們那天說的事。
我聳聳肩,“沒什麼。對了,你家的事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我看著街頭烈日下一雙雙行色匆匆的腳,不知道蕭梓言想往哪個方向走。
“拖著吧,現在就先拖著,”蕭梓言挽了我的胳膊,往東邊指指,“我們去那邊逛逛,我想買幅裝飾畫。”
“買畫?”
“嗯,”蕭梓言看看我,“我這房子不是剛換沒多久嗎,客廳裡有點空,我想買幅畫掛上。”
我總算明白了,蕭梓言今天抓了我這苦力,幫她扛畫的。
我們逛了兩家畫廊,她都不太滿意,我問她要什麼樣的畫,她也說不清。
“看眼緣吧,偏現代一點的都行,反正一眼看上了就看上了。”她說。
這範圍太廣了,萬一她的眼緣遲遲不來,估計要跑斷腿,就怕我倆的緣分早早儘了。
這麼想著,又被她拉著往一家畫廊走,我抬頭一看:灼冰畫廊。
壯士留步!
“怎麼了?”蕭梓言被突然站定的我一帶,差點彈了回來。
我琢磨怎麼說,也琢磨要不要進去,本來我對灼冰印象還行,也就是油了點,那天我喝了她那麼多酒,總想著再回請一頓,我這人就是不能理直氣壯欠人家東西,隻是那天我們說著再聯係,但都忘了要聯係方式,可能是結尾得有些出乎意料,又或許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是說了麼,就要天天給那位神秘的女人鬨點事出來。
但阿佑說的事讓我這會兒遲疑了,她是被富婆包養的?這樣的人……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富婆和灼冰口中的那個綠了她的女人又是什麼關係?會是一個人嗎?當時轎車後座上的就是那女人吧,隻是聽聲音年輕了些,和我想象中的富婆不太一樣,又或許當時離得有點遠,聲音又是從車窗裡傳出的,失真了吧。
“你在這兒看風水嗎?”蕭梓言見我六十度角仰望招牌許久,再也沒耐心了,“熱死我了!”她一把將我拉了進去。
這畫廊充斥著金屬、水泥、深淺灰調的後工業風,粗獷中藏著細節。我覺得應該不是蕭梓言的菜,希望她在灼冰出現前能清醒地意識到這點,把我拉出去。
“哇!這家好特彆!我好喜歡。”
聽到我的希望碎了一地的聲音。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心和胃相比,我比較能掌握後者。所以我是廚子,不是情聖。
“小姐好眼光,如果喜歡可以留下聯係方式,有新作品我們就會聯係您。”
我緊張地轉身,不是灼冰,是位襯衫加牛仔褲的工作人員。
“哦,我先看看。”蕭梓言可不輕易給出聯係方式。
“沒問題,”姑娘雙手呈上名片,和畫廊一樣的後工業風,“我是‘灼冰’的客戶經理小安,您先看畫,以後隨時聯係我。”
我倆有模有樣地看了一圈,說實話我不懂行,雖然當年學建築的我有一點美術基礎,但也隻是入門的水平,且多是寫實派,這種抽象風格的我是外行,隻是幾家畫廊看下來,灼冰的畫廊內部設計顯然更有品味,她的畫兒抽象風格比較多,色彩運用大膽,會讓人產生更多情緒的碰撞。價格四位數的較多,也有一些五位數的。
我眼尖看到裡麵還有一個展室,隻是入口處攔了起來,伸頭看看,裡麵的畫一眼看去細膩了些,還有很多女人的臨摹或者創作,中間一座石膏像吸引了我,是一個長發女人裸露的後背,長發挽起,雕像從臀部往上塑造,女人腰臀的曲線和肌骨的起伏有種說不出的美,她不聖潔,她讓人產生情緒和欲望。
“請問這間可以看嗎?”我問小安。
“對不起,這一間隻有灼冰的VIP客人可以進去,小姐您感興趣,我幫您記著。”小安依舊微笑著。
這麼擺譜兒,我聳聳肩,剛要轉身,聽見裡間有電話響起,被人接通。
“明天取不了,我還沒畫完,你讓他們過幾天再來吧。”
我一愣,這是灼冰,她聲音低低的,非常有辨識度。
“我怎麼耽誤創作了?酒精、女人,和痛苦,是藝術家源源不斷的靈感來源三要素,尚小姐,你的存在讓我從來不缺最後那個要素,剩下的,也就是酒精和女人了,所以,耐心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