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裡,歡呼聲停止了。
人們狐疑地看著賽場。
剛才,莉莉絲被野豬魔獸撞到了,劍飛了出去。
而被野豬魔獸撞到的莉莉絲卻被野豬魔獸遮擋著,一直沒有爬起來。
“她死了嗎?”
觀眾席上,人們小聲議論著。
“應該是死了吧,她都沒有武器了,還能拿什麼和野豬拚命?”
“那野豬魔獸嘴裡咬著什麼,是不是在啃食她的屍體?”
“真的嗎?我怎麼看不清,它嘴裡咬著什麼?”
“看不清才好,難道你想看到被魔獸啃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嗎?”
“可惡……輸了啊,她多殺一隻兔子我就能贏了!”
康拉德國王身體前傾,站了起來,仔細看著場上:“死了嗎?”
艾伯笑道:“她死了吧。”
辛西婭公主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羅納德王子聳了聳肩,瑪利亞垂下了眼睛。
射箭班的姑娘們哭了起來。
伊萊神官閉上了眼睛,做著安息祈禱的手勢。
安東尼奧騎士歎了口氣,轉身對身後的騎士說:“做好準備,一會兒我們要去擊斃剩下的魔獸,回收屍體。”
阿博特公爵府。
“啪”“啪”“啪”
被洗衣棒擊打的衣服濺出了水花。
被水花濺到的女仆們喊道:“麗薩,這衣服和你有仇嗎?”
“為什麼這麼大力?”
“你會把衣服洗壞的!”
“啊……煩死了。”麗薩扔下洗衣棒,看向天空,“什麼都做不了。”
阿博特公爵府,閣樓。
“尼莫西妮夫人,請您保佑小姐吧。”多琳跪在畫像前,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請您保佑她,讓她平安回來。”
她閉著眼睛,虔誠地,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
商業街,卡俄斯辦公室。
“啊……”靠在窗前的助手站直了,“歡呼聲好像停止了。”
她看向埋首在辦公桌前的赫卡特:“赫卡特,你真的不看那封信?”
赫卡特:“不看。”
助手問:“如果莉莉絲小姐失敗了呢?”
“如果莉莉絲小姐死了呢?”
隨著這兩個問題,赫卡特終於停下了筆。
她先是看了看桌上那封未開封的信,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埋首工作。
“真固執。”助手聳了聳肩,重新看向競技場,“啊……也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競技場。
圍繞在賭盤前的人們計算著賠率,有人歡喜有人憂。
“啊啊啊啊……我就說嘛,塞赫美特,你這個賭徒!”縮在地上的女孩,抱著頭痛苦地喊著,“你輸了我們全部的金幣!”
“彆這麼激動嘛。”叫做塞赫美特的女人笑道,“勝負還未定呢。”
“什麼叫勝負未定?你看清楚,那裡已經結束了!”
“這正是我要說的話,”塞赫美特伸出手,指向那裡,“你看清楚那裡的情況。”
蹲在地上的女孩敏捷地跳起來,眯著眼睛看向賽場:“啊……”
“鐵門打開之後,你們幾個,去吸引野豬魔獸的注意力,啟動右邊的陷阱,把野豬魔獸往陷阱裡引。”安東尼奧正在分配任務,“你們去誘捕兔係魔獸……”
“等下,團長。”一個騎士看著賽場,說道,“比賽好像還沒有結束,那個女人還活著。”
其他騎士驚訝地轉頭:“怎麼可能?”
“真的,好像她還活著。”
安東尼奧快步走到鐵門前,看向賽場中心。
是的,莉莉絲還活著。
她抬著頭,魔獸的頭近在咫尺。
它咬著莉莉絲的左臂,還有箭筒。
魔獸的獠牙穿透了胳膊,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臉上。
野豬的咬合力非常強,它可以咬碎人的骨頭。
如果不是及時抽出箭筒抵擋,莉莉絲肯定會失去左臂!
可是,現在,魔獸的動作卻停住了。
因為它的下巴被利器戳中了!
莉莉絲的右手,緊緊地捏著一隻匕首,並用它戳向野豬的下巴。
“呼……呼……”莉莉絲的眼睛被血打得模糊,她的耳邊隻剩自己的呼吸。
她能感受到黏膩的血液,和野豬魔獸腥臭的呼吸。
“啊!!!”莉莉絲大叫起來,猛地用力,用儘全力,將匕首插入野豬的下巴!
為什麼要這麼拚命?
為什麼不接受命運?
神曾經說過,讓她接受男人的寵愛,接受命運,走向幸福的結局。
是啊,也許拋棄一切,隻留期待,隻等著彆人拯救,會覺得更輕鬆吧。
可是,當她不再迎合他們時,當她因一念之差選錯選項時,她隻能迎來壞結局。
沒有王子來救她。
沒有神明顯靈。
隻有她自己。
虛弱的自己、無助的自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茫然而又懦弱的自己……
所以。
不能奢望彆人的拯救!
不能信神!
神沒有出現。
而她自己卻是實實在在存在於這裡!
她一直擁有的,從未改變,從出生就擁有的,就是她自己!
為什麼要把希望寄托於彆人?
要想活下去,就隻能依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