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蝴蝶的外貌迷住眼。
兩位見多識廣的賞金獵人的眼神異常清明。
而曾被關在地窖裡的女人們，也並沒有失去對男人的應激性與警戒心。
“讓我們瞧瞧，這可真了不起，弗朗西斯，你身材可真棒。”貝斯蒂笑嘻嘻地道，“我第一次見到遊商能穿著東方珍貴絲綢製成的衣服，你走了這麼多路，竟然還能把肌膚展現得如此恰到好處，哦，還是在森林裡，簡直不可思議，哎呀，你的心思多麼細膩啊。”
“這位遊商，你應該慶幸你是男人，”塞赫美特嗤笑道，“若你是女人，穿成這樣，還把頭發染成了紫色，恐怕會被當成誘惑男人的魔女。”
“我可沒見過遊商穿這幅樣子。”性格嚴肅的歐諾彌亞皺起眉，“這太失禮了，也許你的父親從未教過你應該如何好好穿衣。”
“你不冷麼？”狄賴奇怪地問，“為什麼不把衣服穿好？”
“你要明白，狄賴。”歐諾彌亞趁機教育她，“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是禮節。”
他展示出帥氣而富有侵略性的一麵，但她們卻看穿了他的把戲，故意以男人要求女人的標準來打量他。
“你應該穿好衣服。”狄賴嚴肅地對弗朗西斯說，“我見過人指責那些不好好穿衣服的女人，罵她們是壞女人。所以，如果你不想被稱之為壞男人，就必須把衣服穿好。”
有些人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這笑聲使得男人的凝視和帶著侵略意味的身體展示變得滑稽，也消解了弗朗西斯表現出的與性有關的傲慢與侵略性。
這讓莉莉絲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動。
她似乎從很久以前，就在等著這一刻，等著同伴們站在她身邊，直視某個男主的那一刻。
是的，不是仰視，而是直視。
甚至俯視。
弗朗西斯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但他很快恢複了笑容，對狄賴眨了眨眼睛：“哦，小淑女，你大概不明白，對男人來說，‘壞男人’這個詞可是誇獎，好男人都是無趣的家夥，所有女人都喜歡壞男人。”
“你騙人，”狄賴反駁，“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壞人？”
弗朗西斯笑眯眯地俯視著狄賴：“你還小，小淑女，等你長大就會明白壞男人的好處了。但在此之前，也許你會對我賣的東西感興趣，我這裡有一些香膏，可以淡化你臉上的胎記，讓你以後能成為一個令男人著迷的‘壞女人’。”
狄賴閉上了嘴，臉上露出了屈辱與憤怒的表情，她抽出木劍，砍向弗朗西斯，可惜後者很輕易地避開了。
“哦，小淑女，這麼粗魯的舉動可是不行的哦，如果想要討人喜歡，必須要有點女人味才可以。”弗朗西斯並沒有在意狄賴的怒意，他對其他女孩展開手臂：“來看看商品吧，小姐們，你們一定會喜歡它們。”
背筐裡的東西被展示了出來，那裡放著各種珠寶首飾，手帕、扇子。
它們精美，漂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些華麗的東西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們很漂亮，也很吸引眼球，但也僅限於此。
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些東西有用。
她們總是在精簡行禮，和自己身上的穿搭，以便更好地活動、攻擊。
這些漂亮的小物件不僅沒有辦法變成助力，反而，它們有可能在對戰時成為累贅。
“哦，看來你們不太喜歡這些東西，”躲避著狄賴襲擊的弗朗西斯揚起鬥篷，當黑色的鬥篷從背筐上掠過，背筐裡的東西變成了香膏和散粉。
這個變化讓所有人為之驚訝。
狄賴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那個背筐。
塞赫美特和貝斯蒂掩去了笑意，露出警戒的表情。
“就算是旅行中的小姐們，也不能讓嬌嫩的肌膚受損，”弗朗西斯笑吟吟地展現著手上的香膏，“也許你們可以試試這個香膏，它能滋潤皮膚，也可以很好地保護你們的肌膚……”
他的聲音停住了，因為一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持劍的人是莉莉絲。
瑞吉蕾芙的劍不如她自己的劍順手，但足以對人產生威嚇。
弗朗西斯沒有驚慌，在他的人生中，不止一個女人這樣乾過。
最後，她們都會扔下武器，投入他的懷抱。
“這位小姐，您擁有紅寶石一樣美麗的眼睛，”弗朗西斯托起香膏，“難道你不想擁有無暇的肌膚麼？這香膏是一件少見的寶貝，它可以淡化您臉上的疤痕，讓您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不需要。”莉莉絲回答，“這道疤是我的勳章。”
“哦，好吧。”弗朗西斯遺憾地聳了聳肩，看向莉莉絲，“不過……從剛才開始，您看著我的目光就似乎有些奇怪，我仿佛能從你的眼神中感受到敵意……”
敵意？莉莉絲冷笑，不，更確切地說，那應該是殺意。
“難道我們之前見過？”他搖了搖頭，“不，如果遇到您這麼美麗的小姐，我一定不會忘記。”
“你想多了。”莉莉絲說，“我隻是看你不順眼罷了。”
弗朗西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而莉莉絲沒有理他，她用餘光看向四周。
很快，她找到了目標。
不遠處的樹後，站著一個少女，她披著黑色的鬥篷，憤恨地看著這邊。
當她的視線與莉莉絲相彙時，她瞪了一眼莉莉絲，隱在了樹後。
“既然您不要香膏，”弗朗西斯手一轉，香膏變成了紅色的玫瑰，“那請收下這支玫瑰吧，它和你的瞳色一樣美豔。”
這是個百試百靈的小把戲，大多數女人看到英俊的男人把香膏變成花朵，獻給自己，都會感覺到浪漫和心動。
可莉莉絲隻是皺起了眉。
“收下這種東西毫無意義，它們沒有辦法長時間保持實體，很快就會消失，因為……”莉莉絲抬起紅眸，看向弗朗西斯，“你是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