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鄧文瑞否認，“你審核過，他外貌聲音都合格，而且價格便宜。”

共事這麼多年，譚敘一眼就看得出來鄧文瑞說的實話。

譚敘：“你這個學生，還真不是個省事的。”

鄧文瑞：“什麼意思？”

“他把彆人的名字刷掉了。”譚敘道，“也不知道給了麵試官什麼好處，正在查。”

鄧文瑞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半晌才問：“那現在這個是重新麵試的？”

“哪能啊。”譚敘笑了聲，“這不，我那寶貝表弟昨天找上門來，威脅我，要我換的人。”

*

一天的會議下來，鄧文瑞精疲力儘。

他坐在辦公椅上揉了揉太陽穴，猶豫片刻，拉開最中間的抽屜，一張合照引入眼簾，因為經常被擦拭，所以相框還是蹭亮蹭亮的。

照片上的他還不到三十，沒有皺紋，不顯老態，淩源當時剛高中畢業，一身短袖活力四射，兩人並肩站著，臉上都是微笑。

而今年，淩源二十六，他三十五。

他們差了近十歲，他都可以當淩源他叔了。

鄧文瑞拿起手機看了眼，除了工作短信外，沒有其他任何信息，平時這個時候，淩源要麼短信轟炸，要麼已經直接找上門來了。

他起身，拿起西裝外套，正準備離開。看到辦公桌前側，又無端想起之前那個吻。

淩源霸道地拽著他，撞得他嘴唇生疼。

明明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莽撞。

剛認識淩源的時候，鄧文瑞沒什麼彆的想法，就覺得是個比較纏人的男孩兒。

結果這個男孩纏了他近十年。

被初戀女友劈腿的時候，淩源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勸他。

“鄧老頭，你可彆難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沒準下一個更好。”

然後他又接著道，“其實那女的也沒什麼好的，沒我高，沒我好看，也沒我有錢。”

鄧文瑞是在那個時候發現淩源的心思的，十七八歲的年紀最藏不住事，喜歡都寫在了臉上。

當時他還是個剛分手的直男，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敢給淩源任何回應。

直到他想清楚後，淩源跟家裡出櫃了。

出櫃對象自然不是他。

鄧文瑞斂眼，除了辦公室。

周末，鄧文瑞受邀去了淩家。

這些年下來，他和淩家、譚家都有了些交情，家中普通聚會都會叫上他一份。

今天淩家的聚會格外熱鬨，譚敘還帶了宿維安來。

他坐在沙發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淩源。

淩源長得很帥氣，是女孩子喜歡的類型，此時他正被圍在長輩中間，乾笑著聊著天。

淩源最不擅長應付長輩，鄧文瑞習慣性起身想去把他救出來，沒走幾步就被譚敘攔下了。

“喝點。”譚敘把手中的紅酒遞給他。

宿維安跟在譚敘身後，也看了眼淩源：“淩源哥真討長輩喜歡。”

譚敘嗤笑：“沒有，他和那群長輩兩看相厭。這要不是看他快走了，他們都不樂意上去討嫌。”

鄧文瑞一愣。

宿維安問：“走了？要去哪裡？”

譚敘：“找我爸拿了個美國分公司的職位，明天下午的飛機。”

宿維安：“真厲害……”

鄧文瑞麵色複雜：“伯父伯母也答應了？”

“怎麼不答應。”譚敘抿了口酒，“他好不容易開了竅，總比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麵瞎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