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不繼續說下去,隻抬眼看了看賀子炎,像是一種溫柔的點到為止。
因為和他在一起,所以才敢做最好最遠的夢,這樣就很好了。
他伸手過去,想從賀子炎手中拿回自己的煙,不成想賀子炎竟將手往後收了收,也轉過臉盯著他,勾著唇角。
像是故意的。
江淼又向前伸了伸手,可賀子炎直接將手抬高,煙霧也跟著向上繚繞,飄向天際。
江淼沒有像賀子炎想象得那樣,對他說“還給我”,也沒有生氣,而是浮現出淡淡的笑,並打算收回手。
恰巧在這個時候,江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他的室友路遠發來的信息。
兩人之前微妙的氛圍一時間被打破,江淼查看了消息。
“路遠問我在哪裡。”不知怎麼,他直接對著賀子炎說出了內容,連他自己都後知後覺有些詫異。
原以為賀子炎會應一聲,誰知他卻一把抓住了江淼收回去的手腕,用很輕的力氣將他往前拽了拽。
“你告訴我乾什麼?”賀子炎半靠在欄杆上,笑著盯他的眼睛,“好像我管著你一樣。”
管?
江淼隔著夜色望著賀子炎發亮的瞳孔。
“你管得也不少了。”
“那我可以管嗎?”賀子炎站正了,又朝他邁了一步,將距離拉近,聲音也沉了幾分,“可以嗎?隊長。”
向前試探了很大一步,賀子炎做好了準備,準備好了看退縮回去的手。
可江淼的下一步,往往不按照他的預料發展。
眼前的江淼忽然笑了出來,還輕輕歪了歪頭,“可以啊。”
他的聲音裡甚至帶著一種很細微的誘惑,很難分辨,但賀子炎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他重複了一遍“可以”,聲音輕而軟,並沒預兆地也向前了一步,甚至將身子前傾。
快要貼上賀子炎的胸膛。
賀子炎的身體微微一滯,握住江淼手腕的那隻手差點鬆開,指間的煙差點掉落。
他甚至在某個瞬間聞到了江淼脖頸上溫暖的木質香氣。
他感覺江淼低了低頭,近得像靠在他懷裡,感覺他的鼻尖輕輕點在自己的肩膀,但很快移開了。
江淼推開半步,仰著臉看向賀子炎,用很乾淨很單純的表情問他,“我身上有煙味嗎?”
賀子炎的身體被重重的心跳擊打著,很短暫地喪失了語言能力。
“怎麼了?”江淼笑了,眼睛彎起來,“不是說要管我嗎?煙味沒散乾淨,回去會被發現吧。”
被發現……
簡直像偷情一樣。
賀子炎滯緩地抬起手,將煙頭摁在欄杆上碾滅,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那我們再呆會兒吧。”
江淼輕輕嗯了一聲,後退了些,重新倚靠在欄杆上,突然聽見賀子炎發問。
“你為什麼不跟我住?”
他側過臉看著賀子炎,像看著一隻不甘心的小狗。
“因為路遠先找我了啊。”江淼很自然地回答,“而且你一個人住,應該很舒服吧。”
說完,他又轉過臉,笑了笑,“如果你跟我說,我應該就不會答應他了。”
“我說了管用?”賀子炎挑了挑眉。
“管用啊。”江淼沒看他,望著遠處的霓虹,“你先行動,我一定答應你。”
賀子炎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一步步陷入彆人的引導。
明明他是個最想要掌控的人。
“那我現在去找路遠。”他故意說。
江淼笑了,回頭看他,並用一種很輕快的、甚至帶點慫恿的語氣對他說,“你去。”
賀子炎盯了他一會兒,“算了,顯得我太不大氣了,他二了吧唧什麼都不知道,又不是他的錯。”
“那是我的錯了?”江淼嘴角勾著笑,轉過來背靠住欄杆,眼睛盯著賀子炎,仿佛在追一個答案。
賀子炎聳聳肩,“我可沒這麼說,不過如果我的前舍友、我的好隊長對拋棄我有那麼一點愧疚,想補償我一下,我倒也不會客氣。畢竟過去那麼多個夜晚,都是我陪我的小隊長一起睡覺的。”
說得真夠曖昧的。
“補償……”江淼回味了一下這兩個字。
“這還不簡單嗎?”
他的腰從靠著的欄杆上抬起,朝賀子炎走去,而後十分坦蕩地張開雙臂,擁抱住賀子炎,像一個隊長一樣。
這個擁抱並沒有多用力,但毫無縫隙,安撫,撩撥,交換體溫。
“下次早一點。”
江淼的聲音就在耳邊,在他懷裡。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