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尹川剛想說話,突然發現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他連忙目光一轉:“懷先生?”
“跟我過來。”懷聿言簡意賅。
“哦,好。”潘尹川沒覺得哪裡不對,就是看周圍的Omega縮了縮腦袋好像有點害怕。
懷聿領著他乘電梯上樓,電梯裡安靜極了,潘尹川能感覺到懷先生審視的目光。
我……做錯什麼了?
不是讓我玩兒嗎?
玩兒得不對?
彆的他也不會啊。
這工作太難乾了!
潘尹川腦子裡冒出千頭萬緒,這時候“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似是怕他跟不上,懷先生伸手貼住了他的背,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帶著他刷卡進了一間套房。
門緩緩地自動扣上、落鎖,發出“啪”一聲響動,就像是敲在了潘尹川的心上,他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這才遲緩地感覺到了緊張。
懷聿還是沒什麼表情,他又一次動手勾住了他的口袋。
“懷先生……”潘尹川結結巴巴地開口。
“怎麼?我不能看?”懷聿挑了下眉尾。
潘尹川多少有點視死如歸:“看、看吧。”
懷聿屈指將東西從裡麵抽了出來,……並不是什麼他在路上帶的花。嗯,而是——
“我的手套?”懷聿隱約辨認出了這皺巴巴的玩意兒。
潘尹川垂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點了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隻是想……”
“原來你喜歡這個?”懷聿緊跟著出聲。
潘尹川的聲音頓時在喉嚨口停住了,他張了張嘴,試圖為自己辯解:“不,我不是,我……”
“這東西臟了。”懷聿說著,信手一扔,落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潘尹川舒了口氣。
還好,懷先生沒覺得他是個變態。
懷聿扭身走到電話機旁,拿起聽筒撥了酒店服務部的電話:“送雙手套上來。”他頓了下,眼底不帶情緒地看了潘尹川一眼,補充說明道:“要白色的。”
潘尹川:!
他喉嚨緊了緊,再次開口:“懷先生,我……”
“坐。”懷聿對著他點了點下巴,姿態舒展。
潘尹川隻好先在對麵的沙發坐下來。
“花從哪兒來的?”懷聿的聲音又響起。他的嗓音其實並不冷酷,慢條斯理說起來的時候,還顯得有些文質彬彬。
“樓下小廳的沙發後麵擺著花瓶,花瓶裡有藍鳶尾和重瓣洋水仙。花就是從那裡來的。”潘尹川老老實實地答。
他當然不可能憑空變出花,隻是把本該插在花瓶裡的,變到了自己手裡而已。
懷聿問:“除了藍鳶尾,水仙也摘了?”
“摘了。”潘尹川馬上把手伸出來,指間掐著一朵顏色淡雅帶漸變的洋水仙。
他忍不住小心地問:“我不該摘對嗎?是不是得給酒店賠錢?”
懷聿攤開手:“給我。”
潘尹川把水仙乖乖交給他。
懷聿接過去,垂眸看了一眼,然後合上五指將花瓣揉成了一團,順手也丟進了垃圾桶。
潘尹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是生氣了吧?
“我不管你在什麼樣的場合,變什麼樣的魔術。……花隻能送我,明白嗎?”懷聿語氣淡淡。
很顯然,這並不是源自吃醋。
而是作為雇主單純對潘尹川不夠敬業的不滿。
“明白了。”潘尹川緊張地點頭。
恰好這時候門鈴響了。
“懷先生,您要的東西到了。”侍應生的聲音緊張地響起。
“去開門。”懷聿吩咐他。
“哦,好的。”
門打開,侍應生愣了下,將一個托盤交給了潘尹川。
裡麵托著一隻黃金圓盤,圓盤上放置著的才是一雙白色絲質手套。
這酒店怎麼什麼玩意兒都有?
潘尹川牢牢抓著托盤的邊緣,努力忽略掉侍應生怪異的目光,硬著頭皮回到了懷聿身邊。
懷聿的手垂在沙發扶手旁,自然舒張開。他說:“給我戴上。”
潘尹川腦子裡“轟”的一下,像是一串火苗燎了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取了這雙新手套,小心地托住懷聿的手腕,體溫灼人,一時間讓他覺得,仿佛給懷先生戴的是彆的東西……
不是手套。
是套。
潘尹川強忍著心跳如擂鼓的滋味兒,總算是用手套裹住了這雙形狀優美、修長有力的手。
“好了。”潘尹川的話音剛落,隻見張開的五指驟然收緊,一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猛地一拉——
再回過神的時候,潘尹川已經被按在了沙發上。
重新戴上手套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潘尹川的心跳登時更快了,卻不得不揚起頭,視線直直撞入懷先生那雙顯得冷冰冰的眼眸裡。
潘尹川真的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甚至是好看到讓頂級Alpha都為他“美色”心動的程度。
但懷先生的目光卻始終流連在他的麵龐上。
然後手指探入了他柔軟的口腔。
這是在外麵……
潘尹川那可憐的僅剩的羞恥心,在胸腔裡發出沒什麼力度的呐喊。
不知道過了多久,修良終於帶著修苓一塊兒回到了大廳。
修苓臉上的瘋狂完全消失了,他顯得平靜極了,甚至嘴角還噙了一絲笑容。
而他的父親修良麵帶更熱烈的笑容,看不出一點惱怒,他問:“懷先生呢?”
侍者答:“懷先生走了。”
修良麵露遺憾:“這就走了?”
修苓連忙說:“那我們明天登門去拜訪。”
8樓獨一間的套房裡。
新手套也進了垃圾桶。
這次更加濕得不成樣子了。
“時間不早了。”潘尹川迷迷糊糊中聽見了懷聿的說話聲。
緊跟著是關門聲,遠去的腳步聲。
懷聿獨自下了八樓。
Alpha們還未完全散去,其中一個見了他,當即麵露驚喜:“懷先生!”
懷聿盯著那個人看了看,語氣溫和地說:“彆那麼苛待自己的情人,以後讓人多出出門,多去劇院裡看點魔術吧。彆來我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