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良不願意。
但他兒子那可太願意了。
修苓正往回走,聽見這話,一高興:“好啊,我留下來!”
修良喉頭哽了哽:“……好吧。”
懷聿隨手點了個人:“吳秘書,你送修先生出去。”
吳秘書是跟著懷聿回來的。
他負責處理懷聿對外的事務,手裡有一定權利,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懷聿本人。
由他去送客,至少讓修良胸口沒那麼梗得慌了。
等徹底走出了懷聿的住宅範圍,修良才拿出手機,順手再掏出一個防竊聽模塊貼上手機背麵。
緊跟著他撥出號碼:“我今天見到了懷聿。”
“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彆的地方。”
“但他留下了修苓……我想趁機降低他的戒心,就乾脆鬆了口。”
手機那頭的人久久才開口。
修良認認真真地聽完,猶豫地說:“不,我們是有突破口的。懷聿身邊多了一個Beta情人,這個人很受寵,懷聿直接帶著他過了明路。兩個人一起廝混了三天,懷聿開會都連著遲到了兩次。”
那頭又說了什麼。
修良聽完吐了口氣:“好,我知道了。”
彆墅內。
修苓問:“懷先生,我還是住之前的房間嗎?”
他並不肯管懷聿叫“叔叔”。潘尹川心想還挺奇怪的。
“那間房是尹川的。”懷聿說著,這才把手從潘尹川頸間抽走。
潘尹川愣了下,也才反應過來,這是叫他的名字呢。
修苓的臉白了白:“那我以前留下來的東西……”
懷聿看向一旁的傭人,傭人馬上說:“都收著呢,收在箱子裡。”
修苓的臉色還是沒好看到哪裡去:“好吧,那我住一樓的房間。”他主動退讓了,很是稀奇。
但潘尹川還是懷疑他會不會趁夜破門把自己單殺了。
懷聿很忙,他前腳出門去處理事務,後腳張助理就來陪潘尹川了,像是專門防著修苓下手。
坐在臥室裡,潘尹川實在按不住,於是問張助理:“那個修苓……”
“嗯?”
“他是不是……喜歡懷先生啊?”
張助理:“……”
潘尹川:“我問錯話了?好吧,可以當我沒問過嗎?”
張助理:“我以為這是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問的事,你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潘尹川:“……?”
潘尹川有點受衝擊。
懷先生這個Alpha不喜歡Omega,喜歡Beta。
修苓這個Alpha更離譜,喜歡同為Alpha且輩分高一級的懷先生。
有錢人太會玩了,他樸素的價值觀搖搖欲墜。
張助理這會兒也挺受衝擊。
情敵宣戰,感情他是一點沒看出來啊?這神經得多粗。
先生原來就好這一口?
張助理無語歸無語,但還是儘職儘責地守了潘尹川很久,一直到懷聿回來。
中間修苓完全沒來找過麻煩。
入夜。
潘尹川把自己洗洗乾淨,躺上了床。
Alpha的精力強盛,完全不是Beta能比的。潘尹川琢磨著今晚懷先生應該還要來。
不是每天睡睡的話,懷先生給的錢似乎都體現不出應有的價值。
但潘尹川等得都快睡著了……今天懷先生沒有來。
他一下驚醒,從床上翻下來。
那天他能推修苓一個趔趄,多半是因為他佩戴了緩衝器,對修苓信息素帶來的壓製很大程度免疫,而修苓也沒設防。
但修苓畢竟是個Alpha。
而且他的出身決定了他可以合法攜帶熱武器。
命重要嗎?
當然重要。
否則他不會乖乖讓懷先生上。
潘尹川很快做了選擇。他不想在這裡遭遇修苓“暗殺”。
於是他鼓起勇氣,抱上枕頭,走到了懷先生的臥室外,抬手敲門。
門沒有開。
潘尹川低頭想了下,懷先生今天沒有來,是不是因為有點腎虧了?
Alpha會腎虧嗎?
……也會吧?
Alpha也是人。
那怎麼才能讓一個有點腎虧的懷先生把他留下來一起睡覺,免遭修苓的毒手呢?
潘尹川深思的時候,還在繼續抬手敲門。
他的手下突然一空,門終於開了。
懷先生立在那裡,臉色晦暗不明,問:“什麼事?”
直男臨時轉gay經驗還是不夠豐富。
他對上懷先生極具壓迫力的目光,結結巴巴地擠出來一句:“……我、我怕黑。”
話說完,潘尹川自己先沉默了。
這借口好像……不大行。
怕黑不會開燈睡嗎?
潘尹川都想好懷先生會怎麼不快地反駁他了。
潘尹川想著要不要再編點童年傷痛出來。
懷聿抬手一推,門開得更大了。
他說:“進來。”
室內開著燈。
潘尹川迎著燈光走進去,隨後門在身後關上,落鎖。
“怕黑?”懷聿走在他的身後,竟然又問了一遍。
話都說出口了,潘尹川這會兒當然隻有點頭:“嗯,怕黑。”
他說著,稍微有些緊張地回頭去打量懷先生的神情。但還沒等他看清,一雙手從背後伸來,他的眼前一黑。
懷聿順手解下領帶遮蔽了他視線,甚至在他後腦打了個結。
男人有些強橫甚至是粗暴地將他按倒在了進門處的沙發上。
潘尹川的世界一片黑暗,聽覺瞬間被無限放大。
他聽見了解皮帶的窸窣聲,又聽見了懷先生的聲音緊貼著耳邊,問:“有多怕黑?”
潘尹川張了張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攀住了男人的腰。
男人似乎很滿意他這樣的反應,掐住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搞碎在這張沙發上。
這……哪兒腎虧啊?
一點也不。
黑暗裡,潘尹川漸漸有些喘不上氣,隻能胡亂地去抓男人的袖子。
這下好像是真的有點怕黑了。
……
門沒鎖,修苓冷著臉一推門,走進去。
屋內的每一處擺設他都很熟悉,但他沒空去回憶往昔。他隻是緩緩走到了床邊,給槍上膛。
伸手猛地揭開被子。
……沒有人。
修苓的臉色瞬間鐵青,然後匆匆轉身出去,快步奔到懷聿的房間外。
走近的時候,還特意放輕了腳步,怕驚動了懷聿惹他不快。
但等真正走近了,修苓才發現根本不用放輕腳步。
因為隔著那道厚重的門,他都能隱約聽見裡麵傳出來的破碎的旖旎的聲音。
很顯然,懷聿根本無心在意門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