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懷先生聽了這段對話,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拍了拍潘尹川的屁股,說:“坐進去點。”
潘尹川臉上有點發紅,連忙挪動屁股。
懷聿這才跟著也坐了進去。
“那個吳秘書他……”潘尹川剛起了個頭。
懷聿說:“申遠輝安排在我身邊的。”
潘尹川點了點頭:“原來懷先生早就知道。”難怪當時懷先生也掏槍了。
想到之前懷聿嘲諷他們時說的話。
潘尹川小心翼翼地問:“他和我,都是誘餌嗎?”
留下吳秘書,讓研學社的人放心,任他被修良父子帶走,是為了讓研學社的人能“鼓起勇氣”探出頭動手,方便懷聿一口氣全給收拾了。
氣氛似乎凝固了一瞬。
懷聿還沒說什麼,張助理先開口了:“潘小先生怎麼會這樣想呢?那當然不……”
懷聿語氣平淡地說:“是。”一下將張助理的話全給打斷了。
懷聿轉頭看向他,說:“加錢吧。”
不是問“加點錢行嗎”,是不容拒絕的“加錢吧”,確實是像研學社那幫人說的那樣“霸道”。
張助理站在車門旁,喉嚨口發緊。
他雖然不談戀愛,但他知道這樣顯得冷漠又強勢的口吻,會紮穿對象的心。
潘尹川這個Beta還是比較難得的,先生自己也很喜歡。萬一把人惹急了,撒手不乾要跑路……
呃,張助理腦中念頭一動,心想那不會正中先生下懷吧?把人綁回來,關起來艸……想想倒確實是更刺激了。
還沒等潘尹川做出反應,懷聿緊跟著又問:“還有彆的要求嗎?”
這才吝嗇地顯出一點貼心來。
潘尹川想說不加錢也行。
打從下飛機,被扣在南塔市開始,他在象牙塔裡養出的那點天真就被一點點衝刷掉了。
他很清楚“形勢”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反正隻有一年啊……也許一年不到,位高權重的Alpha就已經對他感覺到膩味了。
“很為難?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懷聿的聲音又響起。
潘尹川想了想,說:“……下次不要再這樣,可以嗎?”
懷聿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訝異之色,他重複了一遍:“不要這樣?”
“嗯,當誘餌還是很危險的,我不想再當一次。”潘尹川非常坦白地說。
“隻有這個?”
“唔。”
“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懷聿沉聲說。
張助理在門口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就這麼結束了?沒有一哭二鬨三上吊?
起碼也該心痛難當,臉色慘白,當場昏倒吧?
“先生,修岺帶過來了。”保鏢走近了說。
修岺還沒死,隻是滿頭的血和汗,兩個保鏢架著他走到麵前,一撒手,他就不受控地摔了下去。
“懷先生。”他從齒間擠出聲音,“懷先生!懷先生!”
他一聲接一聲,像是宣泄心中的憋悶與絕望。
最終都化成一句喃喃:“您要將我和我父親都殺死在這裡嗎?”
懷聿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得看你在你父親心裡有多重。”
好耳熟的話!
潘尹川一下想到了,修良跟他說的打個賭,看看懷聿對他有幾分愛。
好麼,現在局麵又調轉了。
修岺一下不再說話了。
他寧願他父親回來救他,然後父子倆死一塊兒,也不願意他父親先逃跑。
他不能接受彆人不愛他。
這也是他對著潘尹川暴怒跳腳的原因。
槍火聲漸漸停息,多方領軍人物相繼趕來,製止了戰局進一步擴大。
但修良還沒有露麵。
他好像真的趁亂逃走了。
潘尹川坐在裝甲車裡,慢慢都感覺到昏昏欲睡起來。
“沒睡好?”懷聿問。
潘尹川一下驚醒過來,沒想到這會兒懷先生還有心思關心他的睡眠問題。
“嗯。”臨到周三,他的心就吊了起來。
懷聿隻當他被綁之後每一天都沒休息好,於是又說了一遍:“以後不會再有了。”
潘尹川:?
潘尹川:“哦哦。”反正先應著準沒錯。
這邊氣氛平靜得甚至有一絲溫馨,修岺那可就受不了了,他突然抬起頭,說:“懷先生就不好奇,為什麼潘尹川脖子上多了一個新的緩衝器嗎?”
懷聿垂眸不帶一絲情緒地看著他,並不接話。
修岺低低地笑起來:“懷先生為什麼給他戴緩衝器,我也是一樣的原因。”他頓了下,才語氣輕飄飄地說:“怕他死床上啊。”
潘尹川眼皮一跳,驚愕地看向修岺。
你這是汙蔑啊!
潘尹川張開嘴想說兩句話,起碼不能任由修岺扭曲事實吧。
但懷聿按住了他的肩,這是一種製止的動作。
緊跟著懷聿的聲音響了起來,更加輕慢:“你這麼沒用嗎?”
修岺表情一僵:“什麼意思?”
懷聿手指一勾,正正好好按在潘尹川的頸側。那裡突突地跳著,緊抵著男人的指尖。恍惚之間,潘尹川有種他能輕鬆殺了自己的感覺。
但懷聿隻是摩挲了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潘尹川驟然發現——好像從他重新出現在懷聿麵前開始,懷先生就格外關注他的脖子。目光流連,指間的撫-弄摩挲……明明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卻生生帶出了幾分曖昧的氣息。
潘尹川的思緒被攪散了。
正神遊呢,才又聽見懷聿開口說:“在他身上一點痕跡也留不下,你這麼沒用啊。”
修岺喉頭哽住,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潘尹川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懷先生能走到現在的地步,當然是有道理的。腦子清醒,根本不受這樣拙劣的挑撥。
“是,我沒有懷先生的本事。但該做的也做過了……”修岺嘴硬,但話還沒說完,就驟然變成了一聲短促的慘叫。
懷聿踩住了他的手。
然後垂下頭看他:“做什麼?他不是Omega,你連標記他都做不到。”
潘尹川忍不住伸長了脖子,目光越過一點縫隙,瞥見了修岺扭曲的表情,隻聽他嘶聲罵道:“那你不是一樣標記不了他嗎?”
潘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