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怎麼想?
潘尹川頓了下,然後嘗試和懷聿提出正常人的思路:“首先我得回家找找,有沒有老餘口中的‘編輯器’,來排除你的第一個推論。至於第二個,我認為完全不可能。”
“其次,如果還有一種可能的話……”潘尹川指了指新聞裡的照片,“那會不會是這個人穿上了我的衣服,策劃了一切,並試圖嫁禍我?”
“要策劃這件事,他要了解你,了解餘家安,並且手裡合理地擁有你的衣物而不被懷疑。親近到這個程度,你覺得還有誰?”
說到“還有誰”三個字,懷聿的語氣明顯有了變化。
潘尹川疲憊地吐了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我先回去找那個什麼編輯器吧。”
懷聿卻追問了一句:“還有誰拿到過你的衣服?”
“沒有了,隻有餘家安。”
“你高中時期還有一個朋友。”
潘尹川怔了下:“懷先生連這也知道?”剛剛和社會新聞一起查的嗎?
潘尹川接著說:“他不算是我的朋友,是餘家安的,而且他是個Omega。是餘家安介紹我們認識的。他手裡不可能有我的衣服,我和他來往很少……”
“來往很少?為什麼?”
“呃,因為他是Omega啊。走太近,不太好。”
懷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濺了血的眉眼都顯得溫和許多。
隻不過Alpha一開口,還是顯得霸道強勢,他說:“你不用回去了。”
“懷先生……”
“誰也不能確定,老餘是否將你有編輯器的事告訴給了彆人。其他人可能會為爭奪這個東西,殺了你,甚至……殺了你的父母。”
潘尹川喉頭一緊,眉心慢慢皺了起來,嘴角向下抿去。
就像是一塊玉,它無暇而剔透,清潤而乾淨,……摸上去的時候,才感知到它是冰涼沁骨的。
這一刻的潘尹川,就是冰涼沁骨的。
懷聿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有這樣的表情,哪怕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麵,他狼狽地被修苓的保鏢押住的時候。
Alpha頓時放低了聲音:“你家裡會有人盯著,你的父母會轉移走,你也不用再回去了。”
潘尹川抬頭看著他:“謝謝懷先生。”
懷聿垂下眼,緩聲提醒他:“這不屬於合同的內容,你明白嗎?”
潘尹川還在消化巨大的衝擊,他竭力按下內心湧動的攻擊性,慢半拍地問:“那要扣錢嗎?”
“你覺得我缺這一點錢?”懷聿反問他。
“那懷先生的意思是……”
“你離開中心城的時候不是還很聰明嗎?”
潘尹川恍然大悟。
早說不就好了!
他低頭去親了下懷聿的手腕。
懷聿的手指動了動,按在他的頰邊說:“你就隻會這一個招數嗎?”
……那不然?
潘尹川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絞儘腦汁地思考彆的招數,嗯,還有什麼招數?
潘尹川猶猶豫豫地伸出舌頭,舔了下。
懷聿猛地又掐住了他的臉。
這樣就好了?潘尹川緩緩眨了下眼。
但接下來懷聿卻沒有了彆的動作。
正疑惑時,潘尹川聽見懷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說:“不夠。”
不僅不夠,懷聿頓了下,說:“老餘口中,你是很會勾引人的。”
“懷先生不是已經確定老餘說的話都是假的了嗎?”
“我不是餘家安,我怎麼知道你當時到底有沒有勾引過他。”
“……”懷聿怎麼越來越不講道理了?潘尹川是真想咬他一口。
懷聿看潘尹川頓在那裡,半天動也不動了。
氣著了?
懷聿撒開手,低聲說:“留著吧。”
“留著?”潘尹川直起腰,臉上倒一點也沒有要被氣哭的意思。
懷聿捏了下指尖:“嗯,攢到下次。現在,寫份單子給我,把餘家安曾經給過你的每一樣東西,每一樣,都寫下來。我會讓人按照單子查找核對。”
懷聿說完,把平板調到筆記模式,又抽出筆給他,自己則打開了車門,顯然還有什麼事要處理。
潘尹川看他要走,這會兒倒是福至心靈了點兒。
他猛地一抬手,抓住了懷聿的衣擺。
懷聿低頭:“嗯?”
潘尹川一下竄起來,親在了懷聿的下巴上。腦袋還在車門頂磕了下。
懷聿眼皮一跳,一手按在潘尹川的頭頂把人按了回去。
“這也算討好?”懷聿居高臨下地問他。
“不算嗎?”潘尹川放棄了,“那我再想想。”
懷聿眼底情緒有一瞬間的起伏,然後又歸於了一片冰冷。
他知道潘尹川已經很努力地在試圖討好他了。
如果不滿意,他也可以有很多手段,來讓潘尹川變得更會“勾引”人一點。
但還是不滿足。
潘尹川已經好好坐回去,開始寫物品了。
第一個就是球衣。
聯想到潘尹川之前說的話,所以是和餘家安交換的?
再往下是MP3,明信片……
餘家安給他的東西,沒有大小的分彆。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懷聿才短短掃過兩三行,腦子裡就已經開始不受控地冷靜地進行分析了……而分析的結果讓他很不喜歡。那種不被滿足的滋味兒也變得愈加強烈。
懷聿喉頭滾動一下,用力甩上了車門,然後轉身招來了下屬。
前後十分鐘都不到,因為道路被圈了起來,所以幾輛裝甲車飛快地開抵了潘尹川的家。
“潘越山先生?汪琇女士對嗎?”來人敲開門,開門見山地說,“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潘越山還抓著手機,在多次撥打卻完全打不通老餘的電話之後,潘越山臉上還掛著濃濃的焦灼之色。
到這一刻,焦灼被定格了。
“你們……是什麼人?”潘越山自然而然想到了上次沒接電話,突然衝過來的那些政-府軍。
來人沒有表明身份,隻看著汪琇說:“我想汪女士應該很清楚對嗎?我們隻想暫時將你們保護起來。對了,你們的兒子也是一樣,不用擔心。晚些時候,他應該會給你們回電話的。”
汪琇臉色大變。
老餘也沒說錯,汪琇以前的確是一代研究員,從實驗室開啟二代研究之後,汪琇認為理念不同就主動離開了。
所以到這一刻,汪琇以為這些人都是衝自己來的。
她冷靜些許,說:“好,我們跟你們走。”
潘越山驚愕地看著妻子:“這、這說走就走啊?”
汪琇一點頭,當先走在前,潘越山也隻能跟了上去。
等到了樓下,他們一看停在下麵的車,潘越山喃喃說:“多眼熟啊。”
汪琇心想原來那時候就盯上了她,那就更不用想著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