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這兩個人?丁彆寒呢!!我要看極限運動大佬fuck all!!!”
“丁彆寒好像去廁所了。嗚嗚嗚想看寒寒。”
“小北!加油啊!”
“易晚會擅長這個嗎?”
站在兩人身後的其他人也露出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不過得到命令的兩人倒是以最快速度到達了出發點。在攝影鏡頭看不到的地方,薑北看著正在戴頭盔的易晚,忽然小聲道:“我們真是好久沒有一起行動了。我記得之前和你登山時,你在平地上都摔了好幾跤……”
易晚沒有回複他,隻是自顧自地把安全繩係好。
又是這種態度……薑北咬了咬牙,低聲道:“你現在和丁彆寒處得不錯,對麼?他居然不嫌棄你這個無聊的性格?”
“薑北。”
“嗯?”
在聽見易晚又叫出自己的名字時,薑北第一時間感到的居然是狂喜。他看著易晚調整頭盔,順著安全繩索爬了下去,並留下最後一句話。
“我記得那次我們一起爬山時,你玩過速降。你看我不喜歡,就讓我抱著衣服在下麵等你。爬下來之後你告訴我,以後我們要成為一個馳名海外的組合。我們會一起去比這裡更高的地方。你踩著我,做到了。”易晚說,“我不是個會在乎很多東西的人,除了失業。不過對上你,我一定要贏。還有。”
“昨天你在叢林裡哼的那首,說是你原創的歌,是我寫的,對麼?”
薑北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上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呢?易晚想,他很久沒有一定想要做到某種東西的時候了。
身為路人他可以妥協很多事,但唯獨在麵對薑北、麵對這種幼稚的“正確與錯誤”的選項時,他一點也不想妥協。
在入水的一瞬間,易晚便感到了巨大的衝力。
來自激流的衝力。
衝力打在他的每一寸骨頭和肌肉上。一根線吊著他從懸崖到深潭,向前仰是無法給予他長久支撐的、光滑的石頭,向後靠是沒有依靠的藍天白雲。
隻要繩子斷掉、向後一仰、就能倒進這片藍天中。
在宿舍裡看見薑北汙蔑他的熱搜時,也是這樣一個晴天。第三天在經紀人找他之後,他來到了最偏僻無人的、五樓的廁所。
心臟砰砰地跳躍著,腎上腺素分泌,像是有另一個自己要破土而出。它曾經存在於每次他隻能奪得第二時,而如今,存在於與薑北的重逢時。
可他並不懼怕這些衝力!
順應水、成為水、像蜻蜓點水一樣、讓自己降落!
而且他甚至感覺自己像是憑空多出了一隻腳般靈巧!
“好!!”
觀眾們看不懂他們的動作,隻能看出易晚的每個腳步非常地穩。他看起來那樣瘦弱,在激流中卻始終保持著最穩的協調與方向。偌大的瀑布在他身後徒勞地咆哮,卻無法將這隻輕巧的蜻蜓抓入掌中。
“太帥了啊啊啊啊!!”
“易晚!yw!野王!!”
“該把那些說愛豆都是小白臉的人都拖出來看看!我們哥哥真的好強!!”
“這是愛豆嗎,這是人間貝哥!!”
“牛逼!!牛逼!!”池寄夏也對著屏幕直拍大腿,對著誇獎的彈幕如有榮焉,“不愧是我教……”
出來的。
在發現安也霖的注視後,池寄夏立刻改口道:“不愧是我交好的隊友!!”
等易晚回來,他一定要好好敲易晚一筆!池寄夏咬牙切齒地想著。
相反薑北就顯得極為笨拙,他在激流中下降,腦袋裡卻是亂糟糟的。
易晚他什麼都知道?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他當初跳槽時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突然離開會讓易晚有多麼難做。沒有人比從一開始就在鑽研名利的他更明白。可待在A.T.哪裡會有讓他一夜爆紅的一天呢?薑北永遠不願承認自己實力不足的問題,即使如今他也認為自己在團裡人氣墊底不是自己的問題,他隻怪罪於平台。
他也恨易晚。易晚比他優秀,隻是運氣不太好。他恨易晚為什麼不能認同他的鑽營?他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憑什麼易晚不肯跟著他走?
既然這讓,那他就毀掉易晚,他要看易晚傷心欲絕的模樣。易晚不肯倒向他的身邊,他就用流言毀掉他,讓他做自己的墊腳石……
那一刻薑北在恍惚間仿佛又聞到了蘭花的香氣。
腳下傳來踩滑的刺啦聲,薑北因分心在猝不及防間便往著另一邊摔去。易晚的安全繩隨著風聲與他近在咫尺,薑北在因恐懼而慌亂之間,一個想法也從他的腦海裡閃了出來。
他竟然下意識地想蹬易晚的安全繩一腳、好讓自己因反作用力恢複平衡!
那想法是出於逃生的、下意識想要尋求支撐的慌張,是否有些微隱藏的惡毒已經未可知。在這半途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如果叫他成功,易晚不可能有任何逃生的機會,也不可能有任何人來救得了易晚!
就在薑北在人們的驚叫中、就要碰到對方的安全繩時,他的臉色一僵!
他死死地盯著另一邊攝像頭和其他人都看不見的、某處山崖的方向……
媽呀,他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他居然看見一隻渾身是血的女鬼正在張牙舞爪地追逐丁彆寒,兩人正在山崖上刷刷地你追我逃、徒手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