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寧靜的第二天結束了。讓眾人疑惑的是,在晚餐結束後,導演居然專程來向幾名藝人道歉。
“在之後的過程中我們會多注意各位的安全問題的。”導演擦著汗、非常誠懇道。
藝人們不知道外界的風風雨雨,隻知道薑北似乎是受傷了,便也沒多想。隻是易晚在那之後被單獨地叫了過去。
姚悅在易晚回來後好奇地問他:“節目組叫你去乾什麼?”
“他們說給我額外增加了一個環節。”易晚道。
“哦……”
姚悅自己想了半天,覺得這環節像是某種多給鏡頭的補償。之前看見節目組讓薑北和易晚一組下去時她就覺得節目組不懷好意,隻是現在不太明白節目組是怎麼突然良心發現的。
她想了想,偷偷使用鈔能力,給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與薑北極為交好的曲平秋卻覺得薑北的傷有些蹊蹺。早不傷、晚不傷、為什麼偏偏在和易晚一起速降時傷了呢?
他看著易晚的背影,有些懷疑是他乾的。
易晚也不太明白。不過他依舊有事情乾。他獨自蹲在鍋前,又開始煮草藥。
身後卻傳來了丁彆寒的聲音。
“謝謝你幫我遮掩。”丁彆寒說。
攝像頭遠遠地拍攝著他們。他們站在那裡,像是一個獨立於他人的小世界,又像是兩個獨立於他人的小世界在對話。
“不用謝。”易晚攪拌著鍋道,“不過這個,次數多了還是會很影響你的人設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易晚說人設而不是事業。丁彆寒覺得自己明白他的意思,還是微哂道:“我知道,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樣的人生,會很痛苦吧。每天都如坐針氈。”易晚還在說。
“……習慣了。”丁彆寒愣了愣,淡淡道。
那一刻丁彆寒忽然有了一種錯覺。他與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像是成為了多年的好友。他們對於彼此的情況知根知底,並發起了對於彼此的慰問。
丁彆寒在這冰冷的世界裡難得地感覺到了一絲熨帖。
易晚終於停止了攪拌。
“把這個喝下吧。”他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轉身看向丁彆寒。
丁彆寒一怔。他微藍的眼眸看向這碗藥汁,與易晚在星光下越發神秘莫測的臉龐。
“這是什麼?”
“對你有用的東西。”易晚認真道,“這是一種草藥……”
丁彆寒豎起耳朵。
“治療痔瘡的。”易晚道。
丁彆寒:……
他再次感到了生活的寒冷。
丁彆寒最終端著碗、陰鬱地坐在一塊岩石上。他實在搞不懂自己怎麼真的把碗端回來了。
易晚這是又在故意逗他?他想。
不過這次這個神秘的、惡劣的生火、放.毒、生存專家也的確難得地給他行了個方便。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薑北所注意到,如果不是因為易晚及時地轉移了注意力……
丁彆寒的麵孔忽然肅然。
已知易晚和薑北有矛盾。
已知易晚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已知易晚在廁所隔間裡時,知道鬼物曾跟隨著他想要逃出無限流副本。
難道易晚是故意想讓薑北看見自己與鬼物相殺的一幕、好做到以此來震懾薑北的目的?
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會剛好在被人看見的峭壁上?
可是,真的會有人算無遺策到如此多智近妖的程度嗎?
丁彆寒有些茫然。藥碗倒映著他的臉,麵對女鬼、墜崖都麵不改色,並徒手從峭壁上又爬回錄製地點的他再次感覺到了極度的寒冷。
直到事故後第三天下午時在營地休息的薑北才被通知重新返回隊伍之中,此時正是節目的第四天。
他的臉上依舊包裹著繃布。節目組並沒有告訴他外界的風評,可他卻看見有幾人在背著他偷偷說話,當他來時,又一言不發。
這種感覺讓薑北覺得很煩躁。事實上在受傷後,他便為自己之前因易晚言語所激、而衝動的表現後悔了。
而且丁彆寒……跟在他身後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害怕極了。
在即將回到節目時,他忽然接到了來自他的經紀人陸姐的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