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按照約定,侯曼軒來到公司樓下的奶茶店和龔子途見麵。冬季陽光穿透玻璃門,把龔子途墨綠色的高領毛衣也照得暖洋洋的。他提著香芋蛋糕,手指白得幾乎能看到血管,但手背上有微微凸起的青筋,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他本來站在門邊看著時鐘,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回頭不經意看見了侯曼軒,臉上即刻綻放出燦爛的笑:“曼軒姐姐早。”
“早安啊,子途。”她朝他揮揮手。大概是被他感染了,心情變得很愉悅,她指了指上方,“咦,你在唱歌,很好聽哦。”
奶茶店裡剛好在放BLAST《The Fire》裡的一首抒情歌《Smile for you》,又剛好放到了龔子途唱的部分。他是隊裡的Rapper兼領舞,唱功並不是最好的,可是她很喜歡他唱的這部分。有些青澀,有些溫柔,就像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在傳達情緒,是那種不需要技巧來表達的純感情演唱。
龔子途有些不好意思:“曼軒姐姐唱得更好。”
“哇,一大早就進入商業互捧環節了嗎?”
侯曼軒率先在窗邊坐下,然後龔子途過來,把蛋糕拿出來,放在她的麵前。她食指大動,打算開動,但他攔住她,用一塊方巾墊在盤子下,細心地整理好,再把叉子遞給她。接著,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回頭看了看她:“這樣盤子不容易滑開。”
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細心。侯曼軒吃了一口蛋糕,果然是他所說那樣,奶味很重,但入口即化,一點都不膩,甜到心坎兒裡去了。
“好吃麼。”龔子途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她用力點點頭,吃出了滿滿一臉的幸福。但幸福持續了一會兒,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龔子途一直盯著她看,那樣的表情,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很偉大的工程一樣。然後,她瞬間想到了他們倆的年齡差,總感覺好像自己變成了小對方八歲的人,怎麼會被照顧了呢?她把蛋糕往他麵前推了推:“那個,子途,你不吃哦?”
他搖搖頭:“我吃過早餐了,這些都是你的。”
“對了,你這麼喜歡吃蛋糕,為什麼還會這麼瘦呢?”
“曼軒姐饑,赫威的藝人能胖得起來麼。”
“那在進入赫威之前呢,難道你一個小胖弟?”
“從來都沒有胖過,一直很瘦,因為我很愛運動,高中100米跑10秒96呢,運動會拿了第一。”
“運動細胞這麼發達?是體育委員嗎?”
“我是學習委員。”
侯曼軒有些頭暈了:“跑10秒96的學習委員?”
“對啊,我成績不錯哦,高考分數線上了浙大,結果考完以後爸媽才說要送我出國,把我氣死了。所以我為什麼要經曆魔鬼高考複習,是故意在虐我嗎?”
“哇,小兔子,你這麼厲害!”
“我學東西很快的,背課文看兩遍就記住了。”
“難怪《嫁給你》的舞蹈你也學得那麼快……不過,你不是還不到二十一歲嗎,怎麼已經回國了?大學不念了嗎?”
“英國大學隻有三年,我回來就出道了。”
侯曼軒想起來了,BLAST八名成員都是赫威舉辦的選秀裡出來的,隻有淩少哲是楊英赫從彆的公司挖來的,龔子途是直接被點名入團的。楊英赫在一次專訪中特彆提過龔子途,說他讀小學的時候就有星探找到了他,希望他以童星身份出道,但他的父母絕對反對他做這一行,於是不了了之。但他十二歲那一年,突然突發奇想,本人提出要出道,並用各種軟磨硬泡,說服了他的父母。之後他就一邊讀書,一邊進行秘密培訓。
這麼說來,龔子途和她一樣,都是小小年紀就接觸了演藝圈,隻是出道年紀比她大一些。她好奇地說:“子途,你為什麼要出道呢?”
“不能告訴你。”龔子途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後再告訴你。”
侯曼軒橫了他一眼:“不能告訴我就算了吧,還說以後再告訴我。這麼喜歡賣關子的,故意吊我胃口嗎?”
龔子途眼睛彎彎地笑起來,卻還是守口如瓶:“總之,我有很想追求的東西,所以才進了這個圈子。曼軒姐姐又為什麼要出道呢?”
侯曼軒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對比下來的自己顯得有些淒慘。但是,任何情緒都沒有從她的表情中傳達出來,她依然笑著打趣說:“不能告訴你。以後再告訴你。”
“姐姐好狡猾,居然學我……”
這家奶茶店的客人全是赫威集團的員工或藝人,但兩個人講話還是比較輕聲,就像小朋友在講悄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