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仿佛聽得懂他的威脅,頓時更囂張了。
黎雅學哇哇大叫:“我錯了我錯了!”
方嚀被逗笑。
Bob在其他人麵前,跟它在它主人黎雅博麵前,確實是判若兩狗。
也不知道黎雅博是怎麼養的。
她不禁想到曾見過Bob乖巧的趴伏在男人腳邊,而男人麵帶笑意,彎下腰親昵地撓它的下巴。
他對Bob說乖。
“……”
不知又想到什麼,方嚀內心一悸,眼前這隻可愛的大狗一下子變得恐怖起來,她後退幾步,手中的淋浴頭哐當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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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過後,夜色漸沉,黑色幻影駛入宅邸。
黎雅博把自己的司機安排給了方嚀,而方嚀的司機現在在為他開車。
這一路上,司機跟他說了不少太太平時的行程,而他則是手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沉默。
司機也不確定黎總有沒有在聽,隻是他一停,黎總就會問:“沒了?”
司機隻好繼續。
到家之後,晚餐早已經備好,是三人份的菜,但餐桌上卻沒人。
黎雅博語氣很淡:“太太呢?”
阿姨說:“太太和雅學少爺在給狗洗澡,說要晚點下來吃。”
男人眉眼鬆了鬆,讓阿姨把飯菜拿去熱熱,沒急著吃飯,也上了樓。
Bob的房間沒鎖門,但隔著門都能聽見裡頭很熱鬨。
黎雅博微蹙眉,敲了兩下沒人應,索性推門進去。
傭人今天還沒來得及打掃Bob的房間,一地的狗玩具散落,黎雅博繞過玩具,直接來到浴室。
他有規律地敲了敲浴室門,裡頭最先有響應的是Bob,汪汪兩聲。
黎雅博說了句我回來了,隨即打開門。
浴室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黎雅博挑眉,本來還笑著的方嚀瞬間斂了笑容。
換成黎雅學尷尬一笑,咧嘴叫了聲大哥。
“阿姨說你們在給Bob洗澡,”黎雅博輕靠在門邊,歪頭溫聲打趣道,“我現在懷疑到底是你們在給Bob洗澡,還是Bob在給你們洗澡。”
黎雅學頓時笑得更尷尬了,而方嚀神情緊張,手裡捏著濕噠噠的毛巾,低下頭。
他唇角一勾,取了眼鏡,脫了身上的西服外套往旁邊隨手一放,接著便挽起襯衫袖口邊走了進來。
他直接走到方嚀麵前,方嚀本能地嚇了一跳,浴室的地板又滑,差點沒站住。
還好黎雅博扶了她一把。
“小心點,”他語氣平靜,“毛巾給我。”
接著他讓Bob躺下,Bob一聽到男人的指令,立馬乖乖躺好。
黎雅學站在一邊看呆了。
有了主人的幫忙,洗狗的效率猛增,兩個人折騰了幾小時,為此連晚飯都沒吃,黎雅博一來,不過半小時,狗洗好了。
而且黎雅博身上幾乎一點水都沒淋著,可見Bob有多乖。
方嚀帶Bob去烘乾箱那邊吹毛,黎雅學挫敗至極,見大哥在不疾不徐地擦眼鏡,便問他到底是有什麼訓狗秘籍。
黎雅博戴上眼鏡,隻笑著說:“你跟它相處久了就好了。”
“……都相處好幾個月了。”
“Bob跟我好幾年了,從我念書的時候就一直陪著我,”黎雅博說,“就好像你和方嚀,你們一起生活了三年,她跟你不是也比跟我關係更好嗎?”
黎雅學愣了愣,不知為什麼大哥忽然扯到方嚀身上。
他以為大哥是不想給他傳授訓狗秘籍,嘀咕道:“她是人又不是狗,我問你狗又沒問你人。”
但聽到大哥承認方嚀跟自己的關係更好,黎雅學決定不跟大哥計較。
好不容易給狗洗完澡,黎雅學還沒來得及輕鬆幾分鐘,樓下阿姨的呼喚一聲接著一聲。
阿姨是家裡的老員工了,黎雅學算是被她帶大的,比較聽她的話。
黎雅博也摸摸他的頭說:“阿姨叫你就去,先去換身衣服再下樓。”
黎雅學點頭,匆匆回房間換了衣服,下樓後問阿姨什麼事。
誰知阿姨說:“吃飯啊。”
黎雅學有些無語:“那怎麼不叫大哥他們啊?我還以為阿姨你找我有事。”
“雅博少爺說了,他和太太都是大人,反正也不會再長高了,所以晚點吃飯不要緊。”
黎雅學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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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雅學一下樓,方嚀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剛剛在浴室,她還覺得是自己反應過度,總歸雅學在,黎雅博至少不會怎麼樣。
黎雅學走了,Bob吹毛再有意思也沒心思看了,她招呼也不打,起身就走。
果然一把被黎雅博拉了回來,他將手臂一環,輕鬆將她箍在懷裡。
她早想到黎雅博不會這麼輕易讓她走,沒有很驚訝,隻是身體緊繃著,警惕地看著他。
男人離她很近,低眸居高看著她,在她警惕的眼神中笑了笑。
“我不是讓你晚上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嗎?跟雅學在一起給Bob洗澡,就把我們的約定給忘了?”
方嚀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但還是解釋道:“……我沒忘,是Bob太難洗了,耽誤了時間。”
解釋完,黎雅博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方嚀隻好說:“雅學萬一又上樓了怎麼辦,你放開我。”
黎雅博安慰道:“彆擔心,他很聽阿姨的話,起碼也要吃完晚飯再上樓。”
方嚀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你——”
男人微微勾唇,傾下頭來,方嚀在下意識側頭躲避的一瞬間看到了Bob。
這裡是Bob的房間。
這裡還有一隻狗。
渾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倒流,接著迅速變得冰冷而刺骨,僅僅是旁邊有隻狗,有一雙動物清澈的眼睛在看著而已,她都覺得難堪。
方嚀將手抵在他的胸口處,試圖推開他,並請求道:“你彆這樣,我真的接受不了。”
聽到她無奈委屈的聲音,黎雅博眉梢一挑,微微笑了,反問。
“接受不了?那白天的時候你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怎麼不說?”
方嚀渾身一震,立刻羞憤地紅了眼睛和耳朵。
她壓低聲音吼他:“你要我跟誰說?跟你的那些下屬說嗎?還是跟股東和記者媒體說?或者跟你們黎家的人說?”
頓了頓,她瞪他,譏諷道:“——還是跟你爸爸說?”
方嚀知道這些質問很像是在事後立牌坊,她在自作自受,因為一開始就是她先對黎氏有了邪念,對黎一明的遺產有了非法占有的想法。
她要繼續留在黎家,她要保住黎太太的位置。
所以她不能和黎雅博鬨掰,否則被趕出黎氏和被警察找上門這兩件事,任何一件事發生都足以毀掉她。
聽她提到黎一明,男人的眼裡閃過瞬間的陰沉。
但他很快又重拾了溫和的情緒,溫柔地哄道:“彆生氣,我們跟誰都不說,我不勉強你。我們慢慢來,嗯?”
“呸,鬼才信你的話。”她惡狠狠地說。
被懷裡的人呸了,黎雅博非但不生氣,反而繼續耐心地哄道:“真的。”
方嚀仍舊懷疑,但眼裡有了點希望。
“……那你放開我。”
然而抱著她的手沒有鬆,黎雅博一手輕鬆地箍住她,另一隻手抽空摘了眼鏡。
“我說慢慢來,沒說不來。”
“我們先從Bob開始習慣,可以嗎?”
很紳士的詢問,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懷裡的淑女是否願意,男人輕淺一笑,挑著眼鏡抬起她下顎,在她錯愕的眼神下,低頭含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