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得不意識到這點後,他埋在她的頸窩處,自嘲地笑了出來。
那笑聲帶著粗喘的呼吸,激起了方嚀肌膚上的一陣顫栗。
很可笑,他竟然對父親的女人……
他對這個貧窮、拜金、卑微得如同一隻螞蟻的女人……
黎雅博皺眉,又突然地拽起她的長發,讓長發纏繞在他手上,扶起她的後腦勺去吻她。
很快這個吻又變得溫柔,他似乎又很快釋懷了,抓著她的手往下,並且也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探到了她這裡。
非自願的互相慰藉讓方嚀的身體僵直得像一塊未化的冰,她不知道他還要折騰多久才肯放過她,她現在唯一的慶幸的就是他教徒的身份,那是他作為天主信徒最為禁欲和堅守的底線,男人那冷血動物般的自製力,就連女友沈司渝都未曾能打破,她自然也不可能有這個本事。
這樣也好,起碼她渾身上下至少有一處隱蔽的地方,他肯放過。
第二天,在看過澳城的人工降雪後,黎雅博不知從哪來的樂趣,竟然訂了去往意大利的飛機票。
新任董事長才剛上位,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他的聖誕假期。
意大利位於北半球,此時正在下真正的雪。
“我們去那裡過聖誕節,我帶你去吃最正宗的燴牛膝。”
安排人訂完機票,他掛掉電話,在被子下從後擁住了方嚀,在她的耳邊這麼說。
意大利或許是整個歐洲最懂什麼是無所事事的快樂的國家。
方嚀甚至懷疑黎雅博是不是因為終於得到了黎氏太高興了,而一時興起要給自己放個假。
黎雅博真的帶她去吃了燴牛膝。
甚至除了這個,他還帶她品嘗了釀造於本地葡萄酒莊的普羅賽克。
葡萄在這個時節是反季水果,於是黎雅博來到原廠的酒莊,任性地在反季的時節品嘗最新鮮的葡萄,酒莊的主人為他們呈上普羅塞克,最頂級的白葡萄所釀造出來的酒香甘甜清新,方嚀輕抿了一口,唇瓣沾上晶瑩。
黎雅博微笑著問她:“好喝嗎?”
她沒有回答,而他也並不生氣,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去,將她嘴裡還未全部咽下的酒奪了過去。
熱情的意大利人並不羞於看到這幅場景,酒莊主人笑眯眯地說——
戀人的嘴或許是比酒杯更好的容器。
方嚀為lover這個詞而沉默,黎雅博卻欣然接受了酒莊主人美妙的誤會。
陽光如橄欖油般明亮橙黃,將這一整片的白色葡萄園變成了人眼中的印象派油畫。
之後黎雅博又帶她去看了威尼斯的河道和聖馬可教堂的鐘。
教堂像是這茫茫冬日裡的一勺金粉瓊漿,奢靡而莊嚴地佇立在威尼斯城市的中心,遠勝過人們一切想象中的美麗。
黎雅博是教徒,這點方嚀已經從司機那裡聽說。
他並沒有勉強方嚀這個無信仰者跟他一起為上帝祈禱,而是讓讓方嚀坐在一旁等候。
穿著白袍的神父看起來是那麼的高大和慈悲,他站在教堂的台前,輕點著黎雅博的額頭,嘴上念念有詞。
窗外的白光透過棱形的花窗照進教堂,方嚀看到黎雅博在神父的告解下,漸漸舒展了眉眼。
準備離開時,方嚀看到教堂的工作人員拿來了一份文件,展開到黎雅博麵前,並遞給了他一隻鋼筆。
方嚀就站在黎雅博身邊,合同是用英文和意大利文共同撰寫的,是一份捐贈合同。
看著合同上的阿拉伯數字,方嚀微微睜大了眼。
他來一趟意大利,轉手就向教堂捐贈了數百萬歐元。
方嚀往上看去,看到了仿佛觸及天際的天花板,瞬間明白了這些泛著金光的天使和聖女的浮雕是怎樣鐫刻出來的。
告彆時,神父對黎雅博說了一句英文,方嚀聽懂了。
——好孩子,你的一切罪孽都是不公命運對你的逼迫,上帝不會責怪你的。
而黎雅博仿佛一個終於被原諒了的孩子,用欣慰的語氣說。
“多謝上帝。”
方嚀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可笑至極。
原來隻要有錢就可以上天堂。
原來所謂的罪孽 ,是如此輕易地就可以被寬恕。
在得到神父寬慰的當天晚上,黎雅博將方嚀抵在酒店套房的門上,逼迫她再次用手為他釋放出罪惡的白液。
這些天都是如此,白天他帶著她去各種名跡閒逛,被人誤會是來異國旅行的年輕情侶,黎雅博偶爾會在某個氛圍剛好的時刻低頭吻她,歐洲人並不介意這個,年輕情侶的擁吻為這個浪漫的城市添上了更為浪漫的一筆。
至少這裡沒有狗仔。方嚀也就隨他去了。
然而一到晚上,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關上房門,向她索取白天的導遊費。
他會把她抵在任何地方,有時候是床,有時候是沙發,有時候甚至是窗,他似乎體會到了在她身上的這種樂趣,從一開始是生理上的,到最近隻要一碰她,愉悅的激素和心跳就先一步占領了身體,引誘他越發放肆在這種親昵之下。
他中意方嚀,中意她的身體,中意她柔弱漂亮的臉,中意她這一整個人。
在意大利和她的這幾天,他越發確定了這點。
他在她這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鬆弛和熨帖,甚至於和她接吻時的酸脹而酥癢的心跳都是愉悅的。
黎雅博知道,他喜歡上了這個曾令他嫉妒、厭惡、鄙夷的女人。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並不害怕。
因為一切都還儘在掌控,方嚀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手裡牢牢攥著,他當然可以接受心的失控,畢竟這不影響任何。
他喜歡她又如何,她甚至沒有喊不的權利,她今後的人生都在他手裡。
即使她曾是父親的女人。
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