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還靜著,抽完煙的李聰從車頭走過,抬手拍了下車前蓋,弄出的動靜不小。
江寶怡猛地抬起頭,還以為是自己分神不小心啟動車撞到了人。
蔣懌也明顯被嚇到了。
兩人愣在車裡半天沒動,李聰走到副駕駛位那邊,敲了敲車窗:“怎麼了大爺,還要我抱你下來嗎?”
蔣懌朝他豎了個中指,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李聰重新坐回車裡,看了眼江寶怡:“捋順了嗎?”
“差不多吧……”江寶怡有些心虛,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後視鏡,猝不及防對上蔣懌的視線。
她眼皮一跳,強裝鎮定挪開了視線。
李聰說:“再犯之前那麼低級的錯,我真要罵人了。”
江寶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怎麼?”李聰問。
“蔣懌說你不罵人的。”江寶怡坦誠道。
“你問問他小時候挨了我多少罵?”李聰挑著眉說。
蔣懌在後邊接了句:“你也沒少挨我揍。”
江寶怡有些好奇地問:“你們認識這麼早?”
“他多大,我就認識他多少年了。”李聰係好安全帶,“還練不練了,你錢多得燒得慌嗎?”
“……”江寶怡也不滴了,前邊一遍遍錯過的操作也都順利地完成了,隻是上路還有些手忙腳亂的。
練了一下午,結束的時候江寶怡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館,請李聰和蔣懌吃了晚飯。
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李聰在時,江寶怡和蔣懌好像跟之前沒什麼區彆,隻是話少了點,現在李聰一走,兩人都有些說不上來地彆扭,跟來時的輕鬆愉悅截然相反。
沉默著過了一段路,江寶怡輕咳了聲。
蔣懌冷不丁出聲:“你前邊的儲物箱裡有水。”
“啊?我不渴。”江寶怡摳著安全帶,靜了幾秒,才想起來問,“你跟李聰是親戚嗎?”
“嗯,舅舅家的表哥。”蔣懌說,“比我大幾歲,小時候沒少挨他揍,不過後來上學我成績比他以前好,我又是個記仇的,每次碰麵都問他考試怎麼樣,他也沒少挨我舅揍。”
江寶怡樂了會,說:“就這樣你還敢在他這兒學車?”
“沒辦法,整個和城的駕校基本上都是他們家的。”蔣懌說。
江寶怡瞪大了雙眼:“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體驗生活嗎?”
“算是跟家裡抗爭失敗吧。”蔣懌說到這兒笑了,“被我舅舅丟到這邊來的,今年過年都沒給他壓歲錢。”
“他抗爭什麼?”江寶怡小說看多了,“不會是什麼愛上灰姑娘的故事吧?”
蔣懌嘖了聲:“沒那麼老套啊。”
“那還能為了什麼?總不能是不想繼承家業吧?”
“差不多。”蔣懌說,“他喜歡玩賽車,一開始家裡人都沒管過,他大三那年在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受了挺重的傷,我舅舅他們估計是怕了,說什麼也不讓他再碰,吵了挺多年了。”
江寶怡點著頭嗯了聲,說,“確實,理想跟家庭,有時候真挺難選擇的。”
“是啊。”蔣懌應和了聲。
“那你呢?”江寶怡突然問。
“什麼?”蔣懌說完就反應過來了,“我啊,已經不用了,我高二的時候就抗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