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以梵口出狂言,喬延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茫然裡帶上了一些慌亂,他看向笑著的齊以梵,剛要開口說什麼,秦母卻說。
“那你這可就是撒謊了。”
秦母說完,齊以梵也停下笑看向了自己的外婆。
在齊以梵看過來時,秦母依然是笑著的。女人眼中帶著些淡然和某種說不上來的篤定。她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秦東欒,對齊以梵道。
“你舅舅可比你懂事多了。他從小就知道,他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該接受什麼樣的教育,要娶什麼樣的妻子,過什麼樣的人生。”
“你自己想談戀愛,怕被你媽媽訓斥,就把你舅舅拉下水。那你算盤可就打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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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在秦家吃完了晚飯。
喬延是秦家的客人。在晚飯之前,秦母就詢問了他的口味,晚上的晚餐做得也清淡豐盛。而雖然如此,喬延卻並沒有吃很多。
秦母本以為是飯菜不合喬延的口味,可再看看喬延遠比同齡人清瘦地體格,覺得他飯量可能就是小。
飯量小一部分是個人習慣的原因,另外他胃病也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在晚飯結束後,秦母讓管家準備了許多的補品給他。喬延一開始是拒絕的,後麵秦母直接大包小包連同著喬延一起送上了秦東欒的車。
喬延原本吃過晚飯,想自己打車回去的。畢竟吃過晚飯,秦東欒專門送他再回來有些麻煩。但秦東欒說他晚上不住這兒,送他也是順路。既然他這樣說,喬延也就沒再推辭。
送喬延上車後,秦母和齊以梵他們出來送他。喬延隔著車窗,和幾個人道謝道彆。道完之後,秦東欒落下車窗,帶著喬延離開了秦家大宅。
車窗落下,車外的聲音和風景都被阻隔在外。喬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隔著前車窗玻璃望著前方,和秦東欒一同進入了夜晚的夜色之中。
車內因為沒人說話,在車子駛離大宅時,就安靜了下來。秦東欒沿著道路開車行駛,在到達一個紅綠燈路口前時,停下了車來。
路口上方,紅燈正在倒數讀秒,秦東欒靠坐在駕駛座上,他的姿勢非常隨意,手臂修長而舒展。
“齊以梵後麵沒有再不聽話吧。”
車內的安靜因為秦東欒的一句話打破,正看著前方紅燈數字變動發呆的喬延,在秦東欒這樣問了一句後,回過了神來。他轉頭看了秦東欒一眼,看完後,道。
“沒有。”
“你打了電話來後,他就很聽話了。”喬延說。
喬延是個不太主動說情況的人。就算餐桌上聊了很多齊以梵學習的事情,但如果他不私下問,喬延絕對不會說。甚至說,他就算問了,喬延都未必說。
不過齊以梵還算聽他的話,他打完電話給他後,他應該不會對喬延有什麼為難。
喬延這樣說完,秦東欒看了他一眼。
喬延坐在副駕駛座上,燈影下,他隻有膚色是白的,其他顏色都有些淡。
因為沒有光影,他的鏡片甚至沒有反光,透過沒有反光的透明鏡片,他的臉也全都呈現在了秦東欒的麵前。
在和他說完話後,他就轉回了頭去,隻留給了秦東欒一個側臉。他蒼白的膚色和黑紗一樣的燈影形成了一條分明的分界線,分界線線條淩厲地勾勒著他的側臉輪廓。喬延很瘦,他的臉部輪廓也在他清瘦的身形下,深邃而深刻。他其實長得很帥,隻是眼鏡的框架太大,遮住了他一部分的臉頰,封印了他的這種清俊。
而現在,在黑白分明的交界線下,弱化了眼鏡對他顏值的影響。從秦東欒這裡看過去,喬延有些像線條鋒利的黑白畫。
在黑白畫下,喬延也隻是靠在車子的座位上。他外麵套著衝鋒衣外套,清瘦單薄的身形,讓衝鋒衣大出了一些來。而衝鋒衣的版型不錯,不光沒有顯得他拖遝,反而另外有一種日係風格的氛圍感。
喬延整個人也確實是偏日係的。而他的這種風格卻是他由內而外散發,沒有刻意去修飾雕琢的。
日係的風格讓他有一種單薄和憂鬱。他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會有些沉悶和木訥。可他也隻是反應溫吞和緩慢,並不就是沒有情緒。有時候,他更像是某種沉浸在自己情緒和思緒中的小動物,他的外表和神情是木訥沉悶的,可他心裡卻像是藏滿了星的銀河。
秦東欒側眸望著盯著前麵紅燈看著的喬延。看了一會兒後,他收回目光,在紅燈為0,綠燈亮起時,秦東欒發動車子壓過白線,再次朝著前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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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確實在想事情。
甚至說這一路的時間,他都沒怎麼和秦東欒聊天。車窗外景色變幻,路燈像是倒退的流星,等到車子停下,周遭熟悉的環境湧入眼中時,喬延才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
旁邊秦東欒停好車後,也沒有打擾他,隻是坐在一旁在等。喬延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秦東欒,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說了聲“謝謝”
他說完後,還沒等跟秦東欒道彆,秦東欒已經看了他一眼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喬延:“……”
秦東欒下車是去了後備車廂裡拿秦母給喬延準備的各種補品,在後備車廂門的開門聲響起時,喬延也回過了神來。他從車上下去,朝著後備車廂的方向走,邊走邊說。
“我自己拿就行。”
喬延說完的功夫,已經走到了後備車廂旁邊,而在聽了他的話後,秦東欒看了一眼後備車廂。
看著後備車廂裡堆得滿滿當當的補品,喬延:“……”
當時離開的時候,喬延是先上車的,後麵秦母不知道安排了家裡的管家和傭人放了多少東西上來。在看到後備車廂裡東西時,喬延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而在他沉默著的時候,秦東欒已經將車上的東西都拿了下來。
拿下來後,秦東欒拿著各種補品對喬延說。
“走吧。”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