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唐嘉嘉還是什麼都沒看進去，她決定先想辦法搞一套初中課本來給自己補一補，沒辦法，以前太學渣了，她又在噩夢空間度過了太長時間，以前學的什麼早已經都還給老師了。

這些課本裡，唯有生物和英語她因為當初在噩夢空間完成任務的需要強行掌握過，再去看高一的書隻覺得格外簡單。

“唉，睡覺睡覺。”唐嘉嘉最終將這些書隨便塞進了書包，卻沒有躺到床上去，而是輕輕打開門，走進了聞老太的房間。

果然，都這會兒了，老太太同樣沒有睡著。

唐嘉嘉躺到了她的身邊，依偎著她，聞老太摟著唐嘉嘉瘦削的肩膀，“是不是睡不著？也是，以前在家啊，都是咱們一塊兒睡的。”

那時候，她們可沒有一人一間房的條件，也就夏天的時候唐嘉嘉嫌熱，偶爾會在地上打地鋪，平時都是和老太太睡一張床。

“那今天我陪奶奶一起睡吧。”感受著老太太乾燥粗糙的手掌令她安心的溫度，很久很久沒有睡個好覺的唐嘉嘉，困得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聞老太憐惜地拍了拍她，“好好好，快睡吧。”

她隻當唐嘉嘉還沒從之前的事裡走出來，無論什麼女孩子碰上那種事，都會很害怕的吧。

她的嘉嘉真的太勇敢了，不僅自己逃了出來，還將那群殺千刀的送進了監獄，這一直是聞老太既驕傲又後怕的事。

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唐嘉嘉一直平平安安的，一輩子都彆碰上這種事，如今碰到了，結果雖然很好，但聞老太隻要一想到其中的危險，她的整顆心就都吊了起來，於是，更加心疼在她心中永遠是個小姑娘的唐嘉嘉。

第二天一早，唐嘉嘉還沒去學校，就有人去了C市的看守所和石逢春見麵，這個石逢春，自然就是和周海一塊兒被送進來的那位“石哥”，因為還沒有正式上庭宣判，所以他和周海現在都在這看守所裡。

“早告訴你不要乾這種事了，太缺德要折壽的，你就是不聽勸。”在外頭那人瞧著和石逢春長得很像，血緣關係根本不需要驗證。隻是這人要蒼老很多，穿著上也很土氣，遠沒有石逢春之前那樣時髦。

不過，他的個頭倒是和石逢春一樣高。

石逢春在裡麵拿著聽筒，沉默半晌才說，“你從老家趕過來的？”

“你都這樣了，我能不來嗎？”

“來了你也見到我了，那就趕緊走。”

“我不走，聽說，是個小姑娘送你進來的？”

石逢春頓時緊張起來，“你聽我的，趕緊回去吧，彆折騰。”

外頭的人這才有些驚訝了。

彆看外頭這位和石逢春像是差著不少年齡，事實上他倆是嫡親的雙胞胎兄弟，還是同卵雙胞胎，打小長得很像，隻是石遇春這幾年在老家務農，看上去足足比石逢春老了七八歲。

石逢春有些急了，“你聽我的，回去吧，不管我判的結果怎麼樣，你都彆管！”

“你知道嗎？昨兒個周海死了。”石遇春忽然說。

石逢春愣了一下，喃喃道：“死了？”

“是，說是法醫給查過了，初步斷定是突發心臟病，周海的家裡人不服，正在前邊兒鬨呢，我來的時候見著了。”

石逢春一聽，就忍不住抖了一下，心臟病？他和周海認識也有四五年了，這小子健康得很，去年老大和體檢中心的一個小領導搭上關係，拉著一眾手下的姑娘們一塊兒去做了體檢。當然，這事兒見不得光，尤其是那些女孩兒不少癮頭已經很大了，隨便都能看出問題，所以是晚上去的，隻留了那位信任的幾個醫生護士在，結果不錄入係統，也不會留下任何紙麵上的證據。

他們這些人，包括周海，都蹭著做了個體檢。

彆說是心臟病了，周海連丁點兒小毛病都沒有，是他們一行人裡身體最好的一個。

“法醫說他是突發心臟病？”石逢春又問。

外頭的石遇春點點頭，“這看守所裡的人說，周海的家人要是不服，可以把周海的屍體領走，不管拉到哪兒去做鑒定都可以，他們問心無愧，資料手續都很齊全，不怕他們鬨的。”

石逢春張了張嘴，他知道周海死得蹊蹺，可他有種古怪的直覺，這事兒和看守所沒有關係。

“逢春，你是不是也懷疑是這裡頭有人動了手腳？”石遇春卻誤會了，“那送你們進來的小姑娘是什麼來曆，背景這麼大的麼。”

石逢春的那個組織從上到下都被一鍋端了，包括平時在C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老大”，聽說上頭這塊正抓得緊，剛好碰上掃黑除惡，他的保護傘都一塊兒倒了台，照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麼人刻意去要周海的命。

在這個案子裡，周海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但石遇春敏感地意識到了，隻有周海和石逢春，還有另外兩個打手，據說是被一個小姑娘親自送進警局的。

這事兒石遇春一直半信半疑，他知道自家兄弟的本事，不說其他的，一個小姑娘，他高達一米九的兄弟一隻手都能拎起來了，能被一個小姑娘拖著進警局？怎麼聽怎麼不可能。

偏偏這時候，周海死了，難怪石遇春誤會，以為新聞裡提到卻隱去了名字又沒有露臉的那位小姑娘是個背景很大的人，這事兒倒像是平白送給她了一場功勞。

而之後，作為知情人的周海和石逢春，就很危險了。

知道石遇春想多了，石逢春苦笑，“她沒有任何背景，原本真的是被周海帶過來準備收到我手下的一個小姑娘。”

石遇春的濃眉皺起來了，“真的？”

“真的。”

“那周海的死和她沒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卻讓石逢春沉默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又沒有關係。

“我去會一會她。”石遇春決定了。

石逢春卻趕緊開口，“不要，你聽我的話，回老家去！”

“你這案子判下來不是無期就是死緩，你放心，我找了人，多半能保住你一條命。”石遇春卻平靜地說，“至於這小姑娘，我總要去確認一下她會不會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