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剛打開門,迎麵就站著龍笙,嚇得他後退了一步。
屋內六名長老俱驚。
鳳簫回過神,上下打量龍笙,見他完好無損,便放下心:“你怎麼回來了?邪氣平息了嗎?”
“我在恨情海上設了道結界,邪氣暫且無法靠近合歡島。”龍笙冷靜道,“但這隻是一時的,想要徹底清除邪氣,就得化解氐人族的怨力。”
大長老驚異:“你能在恨情海上設結界?結界牢固麼?”
二長老疑惑:“邪氣是什麼?不是怨力嗎?”
三長老茫然:“氐人族?”
三個人,三個不同關注點。
四五六長老雖沒說話,但龍笙說的話他們也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或者說聽懂了,但沒法理解。
恨情海上立結界……這得什麼修為境界才能做到啊?他們方才六人苦苦支撐半天,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龍笙隨手施個結界,人也沒在現場守著,就能擋下異常危險的恨情海風暴?
四長老輕咳一聲,慎重地問:“兩位可是……妖族前輩?”
儘管鳳簫的翅膀已經收起來了,龍笙的蛇尾也變回雙腿了,可誰也沒失憶,方才那畫麵還曆曆在目,他們的身份擺明有問題。
龍笙鳳簫沒立刻回答,五長老趕緊出聲表明立場:“兩位放心,合歡宗雖為修仙門派,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但降的都是作惡多端的惡妖,並不將所有妖族都視為敵人。兩位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便是合歡宗的貴客。”
龍笙道:“不錯,我是千年蛇妖。”
六位長老頷首。這誰都看得出來,那麼大一條蛇尾巴,他們又不瞎。
千年道行能有如此深厚的修為境界,放在妖族也算天才了。
幾名長老又看向鳳簫,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對黑色羽翼,五長老鬥膽問了句:“那這位可是千年烏鴉精?”
鳳簫:“……”
鳳簫:“是千年烏雞精!”
鳳簫突然覺得好心酸,他一隻鳳凰,竟然要跟人解釋自己是山雞不是烏鴉……
幾名長老又點頭,接著問:“不知道二位光臨合歡宗,是為了……”
鳳簫終於能說出真實目的:“我們是來送信的。”
“送信?”長老們茫然。
什麼大人物的信,能勞動兩位至少渡劫期的妖族高手親自來送信?
不會是妖王吧……
難道他們宗主已經猖狂到連妖族之王都勾搭上了,派心腹屬下過來書信傳情?
鳳簫道:“是姝色的信,不過不能給你們看,我們答應過姝色,要把信親手交到合歡宗宗主手上。”
“姝色?!”幾名長老顯然激動。
“姝色那孩子,總算記得傳封信回來。”
“她剛走那幾年,宗主天天念叨,不孝徒兒也不知道傳封信給他,白養這麼多年。我們勸宗主實在想念,就主動寫信問候,宗主偏又拉不下這個臉,這對師徒真不愧是師徒,倔脾氣如出一轍。”
“她怎麼會想到要寫信回來?是不是那個姓白的凡人對她不好?”六長老一邊咳血一邊發火,“小丫頭也是老娘看著長大的,誰敢給她委屈受,老娘立刻去殺了那個臭男人!”
五長老連忙拉住她:“冷靜冷靜,你本來就受內傷,彆再氣急攻心。”
鳳簫心道,看來合歡宗對姝色還是很關心的,嘴上說不管不顧,真有事還是會站出來撐腰。
“沒有,白清寒對姝色很好。”鳳簫趕緊為白清寒證明清白,“我們遇見姝色,是因為整個怡容國都被邪氣控製,我們那時已經和邪氣打過一次交道了,也成功破解了怡容國的詛咒。可那邪氣並沒有被完全消滅,這次恨情海暴動,也是邪氣作祟。”
大長老凝重道:“仔細說說這個邪氣。”
鳳簫就把怡容國遇到的事詳細說了。
六名長老越聽神色越沉,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麼說,這邪氣是專門以惡念、怨恨、悲憤這些負麵情緒為食,負麵情緒越多,它越強大。它越強,就會乾越多壞事,攪得天下大亂。”二長老皺眉,“那恨情海中那麼多怨力,豈不是讓它迅速壯大?”
“沒錯。”龍笙道。
四長老希冀地問:“兩位之前既然能破怡容國的詛咒,那恨情海裡的邪氣是否也可以清除?”
“尋常怨力受邪氣驅使,我尚且可以絞殺邪氣。”龍笙淡淡道,“然恨情海底,有氐人一族的滅族之淚,全族獻祭靈魂,詛咒殘害他們之人生前不得好死,死後永不超生。此血海深仇,恨意滔天,卻無法大仇得報,靈魂困於鮫珠,他們的痛苦怨恨源源不斷地被邪氣利用,為邪氣提供生存所需。此仇不報,此恨不消,我縱使絞殺邪氣千萬次,它也能夠從中再生。”
“所以,要想清除恨情海中的邪氣,護合歡宗平安,需得前往氐人國,為氐人族報仇雪恨?”
勾人的男聲自屋外傳來,一名妖豔綺麗的紅衣青年推門而入。
六名長老立刻起身。
“宗主!”
“您出關了?”
長老們激動的神色還沒完全顯露,就在看到宗主身後跟著進來的清冷男人時僵在臉上。
萬劍宗濯塵峰主,濯塵劍仙……
為什麼會出現在合歡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