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玩不好玩的事嗎!
這是名利雙收的機會啊!!!
他可以理解現在的小孩兒追星,他侄女就整天追那個叫江戾什麼的,可這種天賦意味著什麼,打比賽至少能掙百萬!
[比賽不就能追星成功嗎]
[你是指在賽場上說池神上我,還是說池神我天天在你評論區買水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尷尬了,但我為什麼好想看!]
這邊王先生差點吐血,寧南洲倒對自己的生活挺滿意的。
雖然每天要直播七小時,如果課多的話還要直播到淩晨三四點,但是不用搬磚已經很幸福了。
他抬頭看向書架上一排周邊,幸福地眯了眯眼。
不過如果有錢了,可以換個好點兒的麥克風,現在這個二手麥克風音質太差了,壓根聽不出是他的聲音。
而且還有句話他沒說。
上單打職業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如今的版本弱化上單的作用,大多數戰隊傾向於讓上單抗壓,團戰時頂在前排,選擇的多是坦克這類英雄,血多肉厚吃草擠奶,留給上單的發揮空間小。
他玩排位都不抗壓,彆說打職業了。
因此他對打職業沒什麼想法,要是直播等級能升到V2就好了,每個月全勤能多出三千塊。
他繼續直播遊戲,準備下播時發現直播間多了兩千多粉絲,距離V2隻差不到四千了!
這就是熱搜的力量嗎?
他受寵若驚了一把,想到池予念評論的畫麵又有些……
這個時候他室友徐野發來消息。
【徐野】有個酒吧晚上有奪冠慶祝活動你去不去?離FKW基地隻有七百米,下午六點開始,全場酒水店家買單
他本來想回不想去,可看到全場酒水店家買單心動了。
寧南洲戴好被弄亂的耳機:“晚上有點兒事,先下播了。”
[???這麼快就下播了,兒子你是不是不行啊]
[嘿嘿嘿大晚上乾什麼去?]
[彆把媽媽當外人]
寧南洲關個遊戲的功夫,直播間紛紛開起了車。
他不得不解釋一句:“正經事兒,彆多想。”
[我信你個鬼]
[我不信,除非你帶我去看看]
[對啊,帶我們一起去唄]
少年一本正經表示:“我社恐。”
直播間沉默了會兒。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天天喊池神草我的人社恐???]
[兒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想自己摸我摸也成]
寧南洲瞄了眼手機,擔心時間有點晚了,火速關電腦下播。
—
FKW的慶功宴上,宋明傑舉起酒杯:“大家世界賽辛苦了,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們能滿足的都會滿足。”
桌上的秦勇滿不在乎。
宋明傑之所以這麼說,還不是因為大家合約到期了唄。
他完全沒有續約的想法,恨不得早日離開隊伍,隻是礙於輿論,不想當第一個拆隊的惡人。
想到這兒他看向吃刺身吃得正歡的輔助小喬。
他本來想讓小喬當炮灰,暗示SWL開的工資很高,沒想到這個傻子很不屑地拒絕了,表示誰不知道SWL的食堂最難吃。
兄弟你以為選大學嗎?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SWL的經理打電話過來,應該是簽意向合同的事。
秦勇心虛地掃了眾人一眼,匆匆拿著手機出去。
池予從他身邊經過,語氣沒有任何波瀾:“SWL?”
秦勇第一反應是:“你看我手機?”
他聯係SWL這件事很隱蔽,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除非池予偷看了他手機。
池予神情有些嘲諷:“上單合約到期的有五家,能給出千萬合同的隻有RG和SWL兩家,RG剛簽了Orlan,不可能再簽一個千萬級彆的選手,剩下的隻有SWL。”
“這種事用得著看手機?”
秦勇不由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要不要解釋自己和SWL沒關係。
池予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前留下一句:“SWL不適合你。”
秦勇最煩池予這種教訓人的姿態,之前的尷尬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輕視的憤怒。
憑什麼池予能這麼高高在上?憑什麼對自己下結論?難道池予永遠是對的嗎?
池予是很厲害沒錯,可池予已經二十五了,狀態下滑是早晚的事。
他去SWL不光為了錢,還為了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不是靠池予拿的冠軍,不是他離不開池予,而是池予已經老了,以後是他的時代了。
—
酒吧裡人聲鼎沸,燈光不要錢似地揮灑,中央的投影儀放著FKW的奪冠視頻,空氣中飄滿酒精的香味。
寧南洲一眼便看到仰躺在卡座上的徐野。
他之所以能每天在宿舍直播,正是因為一個室友整天在外麵招蜂引蝶,一個室友天天起早貪黑去圖書館,至於剩下一個室友,中大獎後退學了。
以至於歐皇的床位每逢期末都有人參拜,他期末隻能去網吧直播。
而卡座上這個正是第一個室友。
徐野看到他招了招手,瞥見他的黑色外套問:“你怎麼沒換衣服就來了?”
“換什麼衣服?”寧南洲隨意坐到卡座上。
徐野看著麵前人的長相一噎。
寧南洲就是典型的直男,穿衣服隨便穿,架不住長了張好看的臉,哪怕穿著黑色的寬鬆夾克,遮掩不住眉眼的漂亮。
要說對方直播也掙了點兒錢,可錢全花周邊上去了,也不知道池予有什麼好。
他轉而提醒:“這家酒吧好像挺多男同的,小心彆喝醉了。”
自己這個室友長得實在太招人了,這種地方簡直羊入狼窩。
寧南洲冷靜指出:“上次你醉了還是我扛回去的。”
徐野意識到自己多慮了,彆看寧南洲長得跟糯米糍似的,雖然平時不喝酒,酒量比自己猛,騷話比自己多,一般人根本進不了他身側。
酒吧的網出了問題,原本的慶祝時間推遲半小時。
兩人原本坐在卡座上喝酒,徐野上一秒還抱著酒杯哭訴對前男友念念不忘,下一秒盯著前麵的帥哥說自己找到了真愛。
徐野朝真愛飛奔而去,留下寧南洲一個人坐在卡座中。
寧南洲確實有些社恐,準確地說是恐人,和熟人相處還好,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
尤其是肢體接觸。
很快他就見識到了什麼叫詭計多端的男同,在短短半分鐘裡,他見識到了平地摔、哥哥幫我揉揉胸以及人家肥皂掉地上了嚶嚶嚶。
他開始思考來gay吧慶祝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這個念頭閃過沒多久,酒吧裡的燈光忽然暗下來,緊接著舞台上的屏幕驟然亮起,開始播放FKW的紀錄片。
如果從紀錄片的角度評價,說得上是乏善可陳,然而紀錄片的主角是池予。
FKW建隊七年,池予就在FKW打了七年,從頹勢儘顯的王朝到如日中天的豪門,是池予支撐了FKW七年。
但池予已經二十五了。
在彆的行業還是個年輕蓬勃的年紀,在電競行業裡就是個退役邊緣的年紀,誰也不知道池予還會打幾年,還能打幾年。
他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自己從喜歡池予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準備,可看到這部紀錄片才後知後覺。
原來自己已經喜歡了池予這麼久。
今年很可能是池予最後一次捧起世界賽的獎杯,可惜自己沒能去到現場。
他不知不覺喝多了酒,覺得酒吧有些熱,走出酒吧透氣。
剛走出酒吧就撞上一個人。
男人戴著口罩看不清臉,然而身形異常高大,應該快一米九了,身上還有好聞的雪山氣息。
好眼熟。
對方禮貌扶住自己的肩,他忍不住抬起頭,看到半張輪廓深邃的臉,一頭黑色的長發,眉眼肖似池予,狹長的眼眸發沉。
如果不是清楚池予應該在慶功宴上,不可能在這兒,他差點以為對方是池予了。
不知道酒吧提供的什麼酒,頭越到後麵越昏昏沉沉,身體還有種說不出的熱。
他像隻八爪魚似地貼住人,以為自己在抱冰塊兒,冰塊似乎想推開自己,他死命抱著不肯撒手。
後來他想走了,可是已經走不了了。
冰冷的吻覆了下來,裹挾著難以拒絕的攻勢,他被翻了個身,漆黑的長發不斷拍在自己的脊背上,最後隻聽到評價性的一句。
“水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