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她’？

他眯起眼睛，狠狠對著大門捶了一拳，但門外的人卻毫無反應。

似乎他能聽見外麵的動靜，但外麵的人卻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今晚的阿卡姆離譜得就像他頭頂上始終摘不掉的蝴蝶結一樣。

小朋友還在繼續興奮地進行幼崽交友大法第二式，此等神功來自他戈麥茲爸爸，亞當斯家的社交技巧他全都掌握得很好。

“嗯嗯，我們可以一起去百慕大三角度蜜月，聽說那裡的暴風雨和死亡海龍卷風是特色景點，五星好評很多！我還可以把我的墓碑分你一半哦！”

傑森捂住臉：“絕對不行！不要隨便說這種話！”

“為什麼不行？”盧克寶貝黑漆漆的大眼睛裡全是疑惑，“墓碑分一半難道還不夠嗎？你可真貪心……好吧，想和我住進一個棺材也不是不行，但是那可能有點擠，因為我還想要一個蝙蝠人。我讓媽媽幫我做一個大一點的好了。”

貓女賽琳娜·凱爾：……

她真的頭一次聽見如此‘動人’的情話。

以及，這孩子想要蝙蝠俠？

門外的貓女和門內的蝙蝠俠都覺得這更不行。

傑森也覺得很不行。

太熱鬨了，他不習慣。

“彆忘記你已經邀請我住進你的棺材了。”傑森淡定地提醒，“除了我之外，你還邀請了所羅門·格蘭迪廚師、一隻會嘎嘎唱歌的烏鴉，一朵黑漆漆的烏雲，還有一顆稻草頭。記得給我留一個看不見彆人棺材板的次臥，我是個孤僻邪惡的惡魔，不喜歡見到吵吵嚷嚷的鄰居。”

“要不然你另外找個棺材？你之前那個就很不錯呀！”

然後馬上被傑森管家敲了腦殼。

盧克寶貝隻能遺憾地繼續向未來好朋友貓女展示自己的個人財產：“爸爸媽媽不能送給你，哥哥姐姐可以給你一半，管家……”

他看了看傑森：唔……

好像不是不行？

傑森秒懂盧克的眼神。

他默默伸出手，一把掐住小朋友的小胖臉，威脅地向上提起，擺出半個笑臉。

盧克：“噫！管家不可以分給你！小傑麼麼噠~”

他可以成為一個勇於說謊的優秀亞當斯，絕不能讓傑森強行給他安上笑臉。

“要是我找到了蝙蝠人，可以分你一小塊哦。”小朋友遺憾地提出補償。

傑森忽略掉心裡那點聽到‘蝙蝠俠’時奇怪的感覺。

他冷靜地拎起幼崽拋起來，然後原地翻轉360度，然後再拋。

小孩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蕪湖！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阿卡姆鬼屋曆險記好像瞬間變成了親子劇場。

蝙蝠俠？

看來這兩個惡魔果然在找蝙蝠俠嗎？

門外的貓女和門內的蝙蝠俠若有所思。

貓女看了可可愛愛卻一身泥土的粉裙子小女孩一眼，又看了看正用粗暴的動作拎著小女孩的看不清臉的黑袍子男人。

“我倒是也很想和你們做朋友，不過，你們究竟是誰？”她笑著看著傑森，狀似無意地問道，“你看上去可真神秘，我不能看看你的真麵目嗎？朋友。”

盧克瘋狂點頭點頭。

傑森瘋狂搖頭搖頭。

傑森現在可不敢隨便揭開自己身上的黑袍子。

因為亞當斯夫人快遞來的那杯神秘配方的潘趣酒，他現在變成了黑貓美杜莎。他神秘陰暗的黑袍子底下藏著一群邪惡黑蛇，一撩頭發直接把人石化的那種。

當然，貓耳朵和貓尾巴才是他最不想暴露出來的東西。

他甚至不想多說話，生怕自己等會兒又喵出聲。

倒黴的所羅門·格蘭迪廚師也是因為這個才被迫脫離隊伍的，大塊頭僵屍在看煙花的時候不小心回頭看了一眼傑森的頭發。

於是傑森隻好和斷手一起將石頭雕塑版的格蘭迪廚師塞進附近的一間病房。

巧合的是，那病房門口居然寫著‘所羅門·格蘭迪’。

這一切都讓傑森感覺這裡很熟悉，熟悉到像是回家一樣。

巧了，盧克也有同樣的感覺。

於是小朋友已經理所當然地將阿卡姆瘋人院劃分成了自己的地盤，並決定多花點時間把這裡打造成一個完美的家。

當盧克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裹挾著萬鈞雷霆的沉悶聲音突然再度從天際傳來。

祂怒吼著、翻滾著，帶動閃電和風暴在雲層裡來回穿梭。

疑似極光的雲霞居然在夜晚高高掛起，它長得像一對兒翅膀，顏色卻比哥譚的霓虹燈還閃，然後那神秘光芒又在幾秒鐘後消失不見。

不少人看見了這神秘閃現的風景，他們紛紛不自覺抬頭仰望。

就好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站在阿卡姆大門外遲遲無法進入的提姆感覺像是有人在天上高興得直跳舞一樣。

身在洛杉磯的約翰·康斯坦丁側身靠在窗邊，有些憂愁地點了根煙。

他望向窗外。

烏雲和金光糾纏在一起，翻滾在新澤西州上空，海岸線附近變化莫測的氣壓仿佛攜著惡魔低語和天使祝詞向外一圈圈擴散。

他想了想，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