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不算悅耳,甚至有幾分聒噪,在盛夏之時,難免惹得人心煩。
深山之中鬱鬱蔥蔥,不知多少危險,隱藏在綠色之下,叫來人的每一步,都顯得猶豫不定。
便是在如此幽深凝窒的氛圍之中,一個身著青綠衫裙、挎著背簍、長發及腰的女子,像是一陣風兒般。輕輕吹過,餘下發絲紛紛擾擾,緩緩蕩過,香味馥鬱,驅散了樹乾上潛伏者的蛇蟲鼠蟻。
突然,女子的腳步停了下來。
隻是因為在不遠處的溪邊,出現一道男人身影。
那人半個身子在水裡麵泡著,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衣服都已經被血給染紅。溪邊滿是血腥味,一縷一縷的血色被流水衝刷著,往下遊飄去。
孟清兮見狀,擔憂不已。
要是不救他的話,那男子會死掉的!
她挎著背簍,緩步上前,走到溪邊後緩緩蹲下,用手撥開男子的發絲,瞧見對方劍眉星目,竟然是難得的好皮囊。
身體也足夠精壯。
孟清兮並沒有將男子從溪邊拖上來,而是就讓對方浸泡在溪水裡麵,打開了小背簍。
霎時間,紫色的三角毒蛇,吐著蛇信子,睜著一雙金色蛇瞳,慢慢悠悠從背簍裡爬了出來。
孟清兮看著小蛇,幽幽一笑:“隻能吃一點點哦,其他三隻還沒吃飯呢。”
小蛇聞言,露出不滿的情緒,但還是點點頭,爬到男人的胸膛上,它的腦袋高高揚起,蛇嘴大張,露出猩長的獠牙!
【你要乾什麼!!】
陌生的聲音在孟清兮腦袋裡麵響起,帶著絲絲電流聲,分外詭異。
可孟清兮卻淡定如初,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
她摸了摸小蛇的腦袋,自在不已:“不藏了?”
這句話說出口後,那聲音又消失不見。
孟清兮悠悠地問:“不就是你把我引來這裡,想要我救這個男人?還暗示我對方長得好?我在毒蟲窟裡麵待得好好的,也是鬼迷了心竅,居然跑到這荒山野嶺來,你不解釋一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又有什麼意圖嗎?”
回答她的,依舊是沉默。
孟清兮嘴角勾起笑容。
她撫摸著小蛇的腦袋,而後左手掀開背簍,將背簍裡麵其他的生物,也給放出來。
隻見褐色的蟾蜍趴在男人的額頭上,長長的舌頭往下垂,唾液散發著綠色光澤。
紅色的蠍子搖晃著自己的大尾巴,蠍尾呈現詭異的藍色,幾乎放在男人心臟上方。
紫色小蛇纏住男人的脖子,蛇口大張,對準了男人的頸動脈。
而一隻通體潔白的老鼠,則悄悄鑽入男人的□□裡麵,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出來,臟。”
孟清兮聲音帶著幾分嫌棄。
隻見得話音落下不過片刻,白色老鼠便探出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孟清兮。
“去洗洗。”孟清兮道。
白老鼠居然也聽得懂人話,立即一腦袋紮入河裡麵,遊了兩圈之後,方才濕漉漉的上岸來。
確實是洗了個澡。
孟清兮見狀,這才緩緩點頭。
而後衝著那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來的聲音,繼續道:“不解釋嗎?不解釋的話,我這四隻寵物,可是餓了許久的功夫。再不出來,我不介意讓它們大餐一頓。”
威脅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孟清兮在說完這句話後,那電子音再度出現。
【你想乾什麼?】
孟清兮感受了一下,那聲音是從自己的腦海裡麵傳出來的。
當真怪異。
她不動聲色地挑眉,而後自在道:“你是什麼東西?”
【我叫係統,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被人抓來當苦力的。】係統聞言有些悲傷。
早知道機甲的代價是來當苦力,它說什麼,也不會收段藤的東西。
它的假期啊!!
係統欲哭無淚,那明顯失落下去的聲音,被孟清兮捕捉到。
“你不是自願來的?”
【……請恕我無法告知。】
“你寄生在我的腦海裡麵有什麼目的?”
【請恕我無法……等等!能說!】
係統本來打算公事公辦地拒絕,誰知道孟清兮都不等它將話說完,便打了一個響指。那纏繞在男人身邊的四隻毒霧,蠢蠢欲動。
似乎係統再不配合,男人就會立即死在原地。
不愧是和段藤玩到一起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QAQ。
係統委屈巴巴:【你不能殺他,他是你未來的丈夫?】
孟清兮半邊眉毛揚起,不知可否。
她隻是問:“未來的,你能知道未來的事情?”
係統:……怎麼比段藤還難纏?
“不想說嗎?不想說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需要什麼丈夫。但是看你這麼緊張,這人應該很重要吧?”孟清兮笑了起來,溫柔又大氣:“也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人,被我的寵物們吃掉,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不得不說,雖然孟清兮長相淡雅,好似峭壁墨蘭。
但是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卻不會叫人覺得此女嫻雅溫婉,隻會令人心頭發毛。
【姐……我招……】
係統感受到孟清兮的殺意,就算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老老實實。
【你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
說到這裡,係統悄悄打量孟清兮的反應,發現她依舊溫柔地笑著,一點也不吃驚。
係統見她如此淡定,便繼續道。
【你是小說裡麵的女主角,叫孟清兮,擅長醫術,佛口聖心,長期隱居在大山裡麵,十分神秘。】
孟清兮摸了摸趴在自己膝蓋上,渾身是毒的白老鼠,笑得更加明豔。
【而眼前的男人,就是書裡麵的男主角。他是當朝五皇子,平常放浪形骸,出入花街柳巷,實則一直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隻不過這次遭遇刺殺,凶多吉少,這才被你所救。於是你二人在養傷的過程之中,情根深種,等到他傷好之後,義無反顧和他下山,輔佐他成功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