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如倦鳥歸林一般,飛速往著後麵的隔間撲過去,雀躍不已。
可惜還沒等拉開簾子,便聽見男子不滿的聲音響起。
“幼蘭,你剛剛是對我的恩人無禮了,是嗎?”小姑娘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她不再繼續往前,而是就站在簾子旁邊,語氣憤憤:“洲哥哥,我從京城一路找來這裡,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責怪麼?”
“幼蘭,我隻問你,你剛剛是不是對我的恩人無禮?”男人的聲音重了些許。
小姑娘聽著,拳頭猛得攥起來。
她扭頭,瞪了一眼身後的孟清兮,隨後帶著幾分氣性道:“是又怎麼樣?她剛剛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羞辱我,我現在不過是想要討回來而已,不行麼?”
“你脾氣一向驕縱,恩人能有哪裡得罪了你?”
男人低低咳嗽了兩聲,隨即,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拂開簾子,那藏在裡屋許久的男人,也終於走到人前。
他的氣息已經變得平穩,隻是麵色有些許蒼白。
大半個胸膛裸露在外麵,胸前纏著繃帶,滲著血跡。
“幼蘭,道歉。”
男人走出來後,都沒有問過多的內容,便對著小姑娘說道。
“憑什麼要我道歉!”
小姑娘的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
她帶著委屈橫了一眼男人,隨後快步走到孟清兮的身邊,用手揪住孟清兮的手腕,委屈巴巴的,嘴不住往下撇,“你說說,剛剛是怎麼回事,需不需要我給你道歉!”
明明聲音都已經委屈到哽咽,偏偏還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孟清兮見對方這反應,有些許意外。
這麼容易哭麼?
這可不好,心臟這麼脆弱,要怎麼當女二?
孟清兮淺淺笑了起來:“確實不需要,這位姑娘不過是仗勢欺人了一點,想要將我扣押,給我灌巴豆而已,不需要道歉的。”
“你!!”
小姑娘不可置信地鬆開孟清兮的手。
她的嘴皮子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不過是氣急敗壞地一抹眼淚,帶著怒意:“好!我記住你了!”
“我的榮幸。”
孟清兮依舊淡定。
“哼,我們走!”
小姑娘又抬起袖子,將臉上的眼淚胡亂擦去。她一轉身,衝著身後的侍衛道:“動作小心點,彆把點心弄碎了!”
說著,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
嘖嘖嘖,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孟清兮淡定地瞧著她的背影,心情居然是難得的愉悅。
果然,還是人逗起來更好玩一點。
蛇蟲鼠蟻終歸不會說話,與他們相處,還是少了許多樂趣。
孟清兮淡定地思考著,卻猛得注意到,男人已經坐在自己身邊,帶著試探打量自己。
“既然閣下傷已經好了,那我就先離開吧。”
孟清兮不打算和自己的命定男主,有什麼恩怨糾葛。
看見對方傷勢恢複,一句話都不說,便打算起身離去。
“姑娘稍等!”
見人要離開,男人急忙伸出手去。
捉住了孟清兮的衣袖。
孟清兮低頭,冷靜思考。
衣袖上麵,有什麼毒呢?
不知道,但大概是死不了人的。
她並沒有將衣袖從對方的手裡麵抽出來,隻是背對著他,冷靜問道:“有事麼?”
“在下名叫莫嘉洲,偶然遇見歹徒追殺,幸得姑娘相救。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考慮將姓名告知,在下好登門拜訪以表謝意。”
“不用。”孟清兮抽回自己的衣袖,語氣冷冷淡淡:“我不會醫術,救你的人是那位老大夫,你謝錯人了。”
男人聞言,眼睛緩緩眯起來。
他打量著女子的背影,視線落在對方腰間彆著的小背簍上,不過片刻,眼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在下昏迷在枯木林中,聽聞裡麵住著一位醫仙,敢問可是閣下?”
“你認錯人了。”
孟清兮還是那句話,語氣也是如出一轍的冰冷。
“不知姑娘是否有什麼疑慮,為何如此防備?”莫嘉洲蹙眉,看不懂眼前的女子。
“有什麼疑慮?一個隨身攜帶四爪金龍荷包的男子,我又怎麼敢有疑慮?”孟清兮實在不想和他多糾纏,便索性將話給挑明白:“我對你們不感興趣。現在,可以走了麼?”
“閣下早知道我的身份?”莫嘉洲下意識地忽略了孟清兮最後一句話。
聽得孟清兮心頭不悅。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蹙眉,拇指食指摩挲著,白色的藥粉便緩緩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