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小姑娘光著腳丫，踩在被水沒過的鵝卵石上。

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粼粼光波，又因著小姑娘白皙的腳背，而帶來令人眩暈的視覺衝擊。

此時，劉幼蘭拎著自己的桃粉裙擺。

無論她怎麼小心，裙擺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染濕了一點。

但現在，她顯然是無暇在意。隻是踩在尖銳的鵝卵石上，側過頭來看向孟清兮：“時間到了嗎？”

“差不多了。”

春寒料峭。

還是少接觸一點冷水比較好。

孟清兮心裡合計著，又對劉幼蘭道：“你把腳擦一下，穿著鞋子過來吧。”

“好！”

劉幼蘭重重點頭。

隻是點了頭後，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往前走了兩步，不再將腳泡在池子裡麵，而是就這麼懸空掛著。

“你在做什麼？”孟清兮瞧她沒有下一步動作，便主動詢問。

“我手上沒有多餘的帕子，就在這裡晾一下，讓風把水吹乾。”劉幼蘭坐在岸邊，腳兒翹得高高的。

“那可不行，要是感染了風寒可怎麼辦？”孟清兮聞言，不讚同地搖頭。

她緩緩走到劉幼蘭身邊，而後半蹲下來。她手往身上一按……嗯，自己出門也不帶帕子。

也是，畢竟連臉都不洗的人，怎麼可能會帶這些東西？

不過都已經走過來了，要是不拿出點什麼來，豈不是有些丟人？

孟清兮沉默片刻後，隨即不帶一絲猶豫的，掀起自己的淡綠色長裙，將之攥在手心之中，另一隻手則捉住劉幼蘭的腳腕，細細擦拭。

“啊！你乾什麼？！”

劉幼蘭似乎被嚇到了。

她的腳猛得往後一縮，似乎想要掙脫孟清兮的束縛。

隻不過她一個嬌小姐，哪裡掙得開？

“彆動，擦水。”孟清兮低著頭，沒有理會劉幼蘭的掙紮，甚至自己又往前走了一些，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好大一截。

“你的裙子會弄臟的！”劉幼蘭不住掙紮著，像一條滑溜溜的魚，找著機會就想要逃離。

“不擦乾淨的話，你會生病。”

孟清兮語氣淡淡，她毫無芥蒂地用自己的裙擺攏住劉幼蘭細嫩的腳尖，棉麻的觸感從劉幼蘭的腳背劃過，叫她心裡癢癢的，臉頰也跟著燙了起來。

“我有帕子，我可以自己擦。”劉幼蘭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女子。

“都已經快擦乾淨了。”

孟清兮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放下手中的腳，又撈起另一隻腳，細細擦拭著。

水漬在淺綠的棉布袍上浸出痕跡來，大片大片，像是燦爛熱烈的花兒，綻放在對方的裙擺之上。

劉幼蘭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索性閉口不言。

暖融融的春光灑下來，照在溪水之上，而溪邊的兩個女子，爭沉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林子裡麵安靜得出奇。

一點聲音都沒有。

腳劉幼蘭有點心慌。

哪怕有一隻鳥兒，她也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

可現在，太安靜了，她隻能夠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隔著一層麵紗，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她長什麼樣子呢？

劉幼蘭突然有點好奇。

應當很漂亮吧？不然洲哥哥不會對她這麼在意。

不不不，洲哥哥不是這種好色之人，才不會僅僅因為漂亮就對她上心。

那她長什麼樣子呢？

劉幼蘭想著，手似乎開始發癢，有些控製不住地，往眼前的帷帽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