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你祖宗釋,我看見你們好半天了,站外邊兒深情對視,還勾肩搭背,還——”
“停停停。”程雨生全程覺得他是故意的,“你這說的什麼和什麼……”
寧辭不依不撓,依舊跟他對臉唱:“我都多少年經驗了,你還妄圖掩飾,等著吧,我今天——”
程雨生看了眼懵逼的何流,歎口氣,“或許…他其實隻是個憨憨?”
“程雨生你是不是有什麼病?!”
“閉嘴。”他和善微笑,“並不想跟你傳‘緋聞’。”
一番解釋後,寧辭是真心實意地鬆了一口氣並且忙不迭地給何流道歉,以及投以關愛的眼神,“小同學喝什麼吃什麼?算我的,以後想來都五折的啦。”
“……啊?”
大概何流還沒被這麼熱情地對待過,喪失多年的社交障礙能力再次顯現,然後他胡亂懟著電子菜單一頓點,說了不知道多少句“謝謝”。
寧辭一邊招呼店員去做其他東西一邊在那懟冰沙,語重心長地說:“你這位朋友……不太聰明的樣子……”
“哦可他英語六級一次就過了。”
“……”滾。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你有點意思好嗎,要不是有阿時撐腰,我早把你打出去不知道多少次了。”
程雨生笑道:“那我替他謝謝你。”
“對了,何流,就坐那的那位,他人不錯,就是以前可能經曆過什麼事,不太會跟人交流,多擔待。”
寧辭想了想他在裡麵看到的兩人扯皮,覺得程雨生在瞎說。
“另外……我想問問,冉時……他家裡?”
寧辭聞言,狡黠地半眯著眼,“你想幫他什麼?”
即使是沒多少交集,程雨生也能感受到他語氣裡幾分的不屑。毫無疑問,這對於一個被褒獎著長大的人來說,是一種嘲諷。
還彆說程雨生僅僅靠著這些褒獎來包裝自己,一旦有人試圖扒開,他就會感覺像是一塊遮羞布被人扯爛,然後發現裡麵的懦弱。
他緊了下垂下的手,“想啊……”
對於冉時,他還是感性大於理性。
寧辭似乎是笑了,他一邊簡單地給一杯咖啡拉花然後遞給店員,一邊說:“你們那麼好的關係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知道?”
程雨生不說話。
他又招呼何流過來給他拿了剛才人要的東西,笑得一臉假,“我和你朋友有事,乖,回家去。”
“……”何流感覺他在關愛小煞筆。
等人走了,寧辭往高腳凳上一坐,“問吧,到時候人打過來了,你替我挨兩下打就行。”
“其實你要問我他家裡的事我還真不知道,他家裡經商的,我媽演員,也就我爸和他家有點聯係,我們能認識都是個意外。”
“……嗯,那——”
“彆打岔,讓我說完再。”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比現在要……嗯…瘋一些,具體怎麼樣應該也不重要了。但我還是想說一下,聲明,是我的個人理解。冉時這家夥,你對他好一點,他能十倍還你,當然他也記仇。比如像你,換我是他,除了你這張臉,還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嗎,當然沒了啊!不過你偏偏又是那種,怎麼說,習慣對人好?反正吧,他就那種,看起來人吊吊的,實則那顆心小小的。”
程雨生看得出來,冉時的確是這樣的人。但凡稍微接觸過他的,再稍微用點心,都知道。
他提醒道:“你好像……偏題了。”
“嗯?”寧辭眨巴眨巴眼,“沒有哦,他家裡啥也不是,反正我由衷建議,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夠了。畢竟吧,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心知肚明一件事,冉時有事不會讓彆人插足的,越是重要的人越不會。你不會不清楚吧。”
怎麼會不清楚……
他們有做約定,冉時答應他了,冉時從來沒有哪次失過信。
可如果冉時根本不信他呢?或許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有著一點不平淡經曆,在任何方麵都可以是佼佼者的人,根本就不屑於用他這麼一個無能的人。
接受自己無能是一件很羞恥的事,尤其是程雨生這種從小便被灌輸“優秀”觀念的人。
須臾,程雨生才感覺到手心被掐破的疼痛。
要去找他。哪怕隻是徒勞地證明自己,哪怕……隻是想在這麼一個自己掛念的人眼前證明自己……
“喂?”
程雨生回過神,“啊?”
寧辭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是被魘著了呢。”
“沒有。謝謝。”
寧辭有些不是滋味,他其實不太覺得程雨生冉時倆人能長久。一個一看就隻會用“溫柔”粉飾太平,一個經年患得患失,怎麼看都不是個好搭配。
“我還是說一句,你好好待他就夠了,他除了腦子裡哪根弦沒搭對,都挺好。至於他家裡……你也幫不上忙,對吧?”
程雨生答非所問,“寧辭,問下,你怎麼看我?”
寧辭偏頭看他,“等會兒。”噠噠兩下他摁了個訂單轉身拿給店員,“你再說一下。”
“我說,你怎麼——”
“花瓶。”
“……”
寧辭笑出了聲,對旋轉樓梯那站著並且剛剛答話的人說:“精辟!”
那人頭發微亂,腳上還趿著拖鞋就下來了,他看也沒看程雨生,“睡醒了,有什麼吃的?”
寧辭傾身吻了他的臉,“後廚冰箱有,去熱一下就好。”
人一走,寧辭還是笑,對程雨生說:“那是齊澤,阿時應該跟你提過。他就是有點起床氣,你彆聽他的。”
“沒事。”程雨生笑著。
其實沒什麼。剛剛何流不也是這麼說的嗎,他沒覺得有什麼,真的……
然而不管是玩笑還是真心實意,毫無疑問地,這些評論就像一麵鏡子。
“對了,徐洋給我說冉時家好像怎麼怎麼樣……是昨天的事兒了,發的語音,我還沒聽完他就撤回了……”
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句,程雨生本就不平靜的心思更加跌宕了,“你,他……不行,我得聯係他,冉時昨天回家了,消息到現在都沒回……”
寧辭一愣,“回家了?這個……誒誒,你彆慌啊,冉家最近好像要籌辦一個什麼晚宴,他作為老板的親兒子當然要回去。而且吧,徐洋……不太靠譜,他給我發消息時聽著像喝醉了。”
程雨生搖頭,他沒說冉時一定不可能不回他消息。
“先走了。另外,何流下次來當不認識他就行,他可能不會太習慣!”
“欸——?”寧辭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自己剛剛本來就是客套話嘛。
恰巧齊澤端著盤豆沙包出來,聽見寧辭叫了聲便看過去,“他怎麼了?”
寧辭隨手把紙巾盒放過去,答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男人了吧嘻嘻嘻……”
“彆亂說。”他拍人臉,義正言辭,“你剛剛說冉時怎麼了?”
“哦喲喲,關心他?”
“嗯。想他家什麼時候破產我好乾翻他。”
“嘖…”寧辭不讚同道,“咱家阿澤實力派,不用等啦。冉時能有什麼事……我瞅他也不像是應付不了什麼的樣子。”
齊澤看著他,“那如果…有了弱點呢。”
寧辭哽住。他光想到徐洋的消息不靠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