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他起身去浴室待起了,他覺得自己那什麼真的一點也不爭氣,一點就著。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再默念了無數遍“人之常情”後程雨生放棄了,反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是個正常男人,還不允許有點生理需求嗎?
他扶著牆有些無奈地看向天花板,隨後自暴自棄地關掉了浴室的燈,最後按下衝水鍵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等到熱度退卻,程雨生才重新把燈打開,這時腦子差不多也清醒了,他一下瞥到半開的鏡櫃裡放著個打開的小盒子.
似乎意識到是什麼,程雨生立刻把這東西拿出來,果不其然是一盒紋身貼,櫃子裡同時還有一瓶用了一半的卸妝油。
冉時跑了三年就乾了這些?帶回自己吃空的藥瓶,富有情/趣地去拍照然後做了一麵照片牆,但事實上冉時不會做這些。
比如那些瓶瓶罐罐,他一定是空一瓶扔一瓶,而不是像這樣整齊地碼住。
程雨生關上廁所的塑料門板回到冉時床前發了會兒呆,一會兒後他打開手機登上了很久不看的微博,然後對照著牆上的照片一點點考古那名亂碼網友的博文。
亂碼網友分享的東西很簡單,都是自己拍的這些照,尤其喜愛這些花花草草,多的什麼也沒說。可能程雨生看到過一次並且評論過,後來即使沒關注也一條不落地看完了他的所有帖子。
幾個月前他沒再看到了,但那會兒自己也忙起來了也沒注意這些,現在再看,冉時那會兒也回來了,應該就沒再關注自己這個賬號。
原來,這幾年他們一直保持著聯係。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程雨生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變戲法,莫名其妙又合乎常理。
冉時醒來時一看窗外應該是深夜了,他坐起身,肚子隨即叫了兩聲,睡覺睡覺,明天再說……
兩秒後他又光速彈起,想起來自己發燒前的事情,程雨生把自己送回來,那他這會兒應該也還在。
好像……還有股藥味。
他又感覺到什麼,伸手一摸發現是張退燒貼。這不是小孩子用的嗎?
隨手扔掉退燒貼,冉時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然後腦袋半暈地去往廁所。
經過鏡子時他停駐了一瞬,半晌皺起眉。
“怎麼掉了這麼多……”今早才貼的啊。
雖然知道這玩意兒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冉時還是很固執地打算重新貼上。
沒辦法,即使現在他願意重新和程雨生在一起,他也不完全是自己,這些紋身貼……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吧。
以前他其實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出生不被期待,名字也是隨便取的,而且還是自己討厭的人取的……但是程雨生習慣叫這個,他們從認識到之後種種,他都叫“冉時”,這樣一想好像也還好了。
冉時抬手打開櫃子,正想拿卸妝油出來,忽然想起這個櫃門他每次都是直接推回去,不刻意去關根本不會合上,他拿上卸妝油又繼續夠裝紋身貼的盒子,然後發現盒子是蓋好的。
那個蓋子不好打開,冉時圖方便平時都是直接把它覆在上麵不會合上,最近太忙給忘了?
卸妝油不太倒得出來了,冉時沒那耐心繼續甩,兌了點水一塊往臉上弄了,他用化妝棉仔細地擦乾淨了臉上的東西,正想扯點紙巾擦手就又發現了不同尋常一處——紙巾不是昨天剛拿的嗎,怎麼少了快一半?
然後他看到了垃圾桶堆著好幾個紙團,又想起了自己腦熱時情不自禁的索吻……
冉時彆開眼,一下子明白了,此時他隻覺得這裡的溫度猝然升高了。
……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以前更過的事情都做過了,這才哪到哪。
冉時儘量忽略掉少了的紙,有些不知所措地用化妝棉繼續搓著剛發現的紋身貼殘留。至於最後有沒有弄乾淨他還不太清楚,因為那塊皮膚已經紅了,紋身貼也是紅的,就連耳根都他媽是紅的。
他隨意抓了兩下頭發把它往後撇,然後拿起一張紋身貼後沾了點水。
幾乎都不需要照著鏡子仔細找什麼位置,冉時熟練地找好了位置。
在貼上的前一秒,門突然被打開,程雨生一手舉著電話猝然愣在原地,就站在那看著冉時貼他那個“胎記”。
冉時把手裡的紋身貼捏緊拳頭裡,沉著聲音說:“……出去。”
程雨生有些慌不擇路,他左右轉了好幾次才像終於找回了軀體控製權一樣往後一退關上了門。
冉時低著頭看著洗手池裡的水,伸手輕輕一撥動中間的塞子,水流旋轉著漏乾淨了。他沒想過以這種形式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出去,至少不該在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
“我以為沒人,想關燈來著……”門外程雨生低頭說著話,聽起來他還有些委屈。
但冉時並不覺得自己剛剛那話說得有多麼冷,彆說他們現在什麼也不是,就算兩人在熱戀期,程雨生要是撞破了自己的小秘密,他也給不了什麼好臉色。
門被輕叩了兩聲,程雨生接著說:“我去拿了點藥。”
冉時愣了愣,又調整了呼吸,隨後重新拿起紋身貼貼上後開了門。